還是他對中國電視劇涉獵不足。
奚昭然對成向晚怒目而視,成向晚擺擺手:“差不多嘛,八卦都是這樣,真的假的,除了當事人誰知道。你看他們要是不說,你還不是聽得有滋有味?”
生活偶爾比戲劇還要戲劇,但故事經過口口流傳,早已經添油加醋變成了“傳說”。
在荷爾蒙與信息素作祟下,巡航裡看對了眼就勾搭上床的每天都有發生,但更多的,是同學、朋友聚會,或者社畜下了班過來單純地喝一杯。
奚昭然剛開始遇見兩個人在衛生間門口激吻,還會當作發現了新大陸,回到卡座和成向晚匯報:“親得嘴巴都變形了!”
闞知時好奇他倆說什麽悄悄話:“誰當眾變形了?”
“建國以後不準成精,誰敢當眾變形?”成向晚哈哈大笑,把奚昭然方才說的話轉述一遍。
秦序也笑了,笑了之後正色道:“昭然,你不要盯著別人看,萬一遇上脾氣古怪的徒惹麻煩。”
“我就看了一眼!他們親得那麽投入,才不會注意到我!”奚昭然有理有據,“何況他倆就站在衛生間門口的道上,我不看怎麽走路?”
成向晚摸了摸他腦袋:“在這兒挺正常的,還有大膽的在衛生間直接做呢,那你碰到了是不是驚得尿不出來了?”
奚昭然嘟囔:“誰尿不出來啊,我腎功能健康著呢。”
再過一段時間,奚昭然還真在衛生間聽了一場活春宮,彼時他已經能夠坐到面不改色地尿尿、洗手了。
有時候他覺得在同一片空間裡,像是有兩個世界。
一個世界是文明而虛假的,另一個世界則野蠻而真實。
他還沒有弄清楚,他到底在哪個世界裡。
奚昭然學骰子半途而廢,又跑去跟著調酒師學調酒。
調酒師空閑的時候,會教他兩招簡單的。奚昭然調好一杯酒就端到秦序面前:“我請你喝。”
“謝謝。”
秦序喝完不到十分鍾,奚昭然又屁顛屁顛過來了:“買一送一。”
秦序向闞知時示意,想讓闞知時替他分擔一下。
闞知時不知是沒懂,還是故意裝傻:“哥,你總看我做什麽,我臉上沾東西了?”
消停了不到半小時,奚昭然又端著一杯酒跑過來了:“第三杯免費。”
秦序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對上奚昭然一臉期待的表情,又硬著頭皮喝了。
Alpha也許都很能吃,但Alpha不是都很能喝。
喝了不知道幾杯五顏六色的酒,秦序有點兒醉了。
他醉了的表現和平常也沒有什麽區別,只不過反應會慢半拍。
“怎麽樣?我有天賦嗎?”奚昭然厚著臉皮問,沒得到回答,他以為是背景音樂聲太大,湊得更近了一點,扯著嗓子喊,“我能成為調酒大師嗎?”
秦序能看清奚昭然臉上的短絨毛,他聞到奚昭然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卻說不出來是什麽味道,他垂眸,見Omega後頸的屏蔽貼依舊貼得嚴實。
他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大腦延遲地接收到奚昭然提出的問題。
剛準備開口,有酒保從旁邊冒了出來:“操,嚇我一跳。”
“我剛從那邊看,以為你倆在接吻呢。”
奚昭然:“什麽?”
酒保笑嘻嘻道:“原來是看錯了啊。”
奚昭然用余光覷了秦序一眼,秦序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特別的反應。
他只要再抬起一點下巴,就能親上秦序的唇。剛剛的酒會是什麽味道呢?是酸甜交融,像夏天的青蘋果,還是辛辣如熱浪湧動,濃烈而醇厚。
他喉嚨滑動,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隨著音樂鼓點而跳動。
酒保只是匆匆路過,早已不見了身影,秦序卻像是才聽清半分鍾前的話語:“他說我倆?可真荒唐。”
心臟跳動的頻率被打亂,緊接著一陣發酸。奚昭然低下頭,遮掩住自己的表情,附和了一句:“就是。”
他不再追問秦序給他調的酒打幾分了,跑去吧台坐著。
調酒師正忙:“自己玩兒去。”
“你小心點,我正在偷學你的技術。”奚昭然半個身子趴桌子上,有氣無力道。
“怎麽焉了吧唧的?”調酒師往秦序的方向望,“他給你差評了?他都喝多少杯了?你是要把人灌醉嗎?”
奚昭然悶聲問:“他酒量不好嗎?”
他和秦序,雖然認識很多年了,但秦序也很少在ins上提及私事,了解實則有限。
調酒師:“我也不知道,你來之前,我沒見過他,這陣子他雖然常來,但一般也沒喝酒。說起來也奇怪吧,他和他弟都是,來酒吧不喝酒,幹嘛來的?”
奚昭然愣了愣:“他之前沒來過嗎?”
“我也不確定,可能他來的時候我剛好輪休。”調酒師一邊shake一邊說,“雖然店裡人多,但他頂著這麽一張臉,要想人不注意到還挺難的。你知道最近網上還有人推薦巡航,說來這兒大概率會碰見兩位混血帥哥嗎?”
奚昭然搖頭,心底幾番起伏,自作多情的念頭剛冒出來,就被生生壓了下去。
一個人的行為可以有多種解釋,他憑什麽認定秦序來巡航與自己有關?
他想,是挺荒唐的,這才失戀多少天呢,他就已經徹底走出來了。
那天晚上,秦序叫了代駕,照常並不順道地送奚昭然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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