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梨:你在哪呢?要不要一塊再去吃個晚飯。]
[潭:我給你點了外賣,一會送到你宿舍去。]
[潭:我臨時有點事,抽不出空。]
似是覺得這句話太冰冷,又黏黏糊糊加了句。
[潭:下次補給你。]
紀清籬想說不用補,本來這種一塊吃飯就從沒什麽誰欠誰的,但睨了半會手機屏幕,還是回復了個“好”。
現在這個點,紀清籬本來是要去擠食堂的,但現在有外賣在路上,就也省了這回事。
紀清籬到宿舍大樓沒著急進去。
在一樓凳子底下坐著,耳機裡聽是九點的聲音。
一模一樣的劇情和獨白,都聽了快上十遍,卻從來不帶膩的。
其實要說回來,潭冶的聲音,在某些時候真的很像九點。
特別是有些吐字拿腔,翹舌平仄,一些細小的習慣和語調,簡直就是有七八分神似。
紀清籬出神想著。
手機鈴聲忽地響起一陣。
順著聲源看去。
紀清籬注意到手裡提著十幾個鐵做的食盒,累得氣喘籲籲的外賣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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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說一堆叫不上名字的高檔外賣,還說明不了什麽問題。
可是等去藝術館這天,潭冶直接叫了個車隊出來,那架勢可就真是拉大了。
沒錯。
潭冶他們自己出去搞活動,都要用學校公費給租的大巴士,就算是中途換乘汽車,也要找學校報銷。
主打個怎麽也不吃虧。
可一到紀清籬這裡,就得從家裡給人挪車,最便宜的都要是賓利,全銀灰色低調質感,看著就只剩下個“壕”字。
剛一車上。
潭冶就拿出剛榨好的熱橘汁兒,杵到紀清籬手裡,又去看窗外,嘴角的弧度從兩人見上面了就沒消下去過。
紀清籬不懂他怎麽就這麽興奮。
昨天也是。
莫名巧妙給他點一堆貴又吃不完的外賣,
紀清籬看了眼價格,怎麽說服自己都接受不來,當即就給人打電話,讓把這些吃的給退掉。
本以為要勸叨好一陣,結果潭冶沒聽幾句就準了。
紀清籬在那堆盒子裡,好不容易找到個價格適中的天婦羅蓋飯,其他的就全讓人拿走。
跑一趟領兩份錢,好像那頭還有打賞紅包,外賣小哥最後也沒說什麽,樂呵呵地把東西順走了。
“你怎麽把排場整這麽大。”紀清籬坐在車裡,有些不自在地一瞥。
“這樣不好麽?”潭冶理所當然。
“你覺得呢。”紀清籬扶額道:“那麽多人都看見了。”
大周末的,出去逛街看電影的學生可不少。
知名學府門口多了幾輛豪車,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什麽商界大佬過來開會,不少人路過都要懟這說叨幾句。
原本紀清籬他們已經說好了,一大早地坐地鐵過去,完事再帶著神獸們打車回來,省心又省力。
現在被整得跟巡街似得,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這有什麽。”潭冶似是把之前那句‘不在乎別人眼光’進行到底,道了句,“這樣多方便啊,省得轉車了。”
他尾音上揚地實在高興。
兩人分明坐在一塊,結果叮咚——
又是機器貓的表情包。
紀清籬實在憋不住笑了,用胳膊杵他一下,“怎麽這麽高興?都一輛車了還發表情包。”
“你不高興?”潭冶反問他,刻意忽略掉後面那個問題。
“高興啊。”紀清籬說。
雖然參展是真挺值得驕傲,但揣手裡揣了大半年,辛辛苦苦攢出一個來就跟養大個孩子一樣。
比起放在十幾公裡以外的地方,還是擱眼皮子底下更踏實。
“那不就行了。”潭冶道。
紀清籬沒理解他這個“行”是怎麽“行”出來的。
快到地方的時候。
康澤打來語音電話,問頭先的車要不要直接開到市藝術館的停車場。
潭冶聽到以後,直接在這頭下了指令。
紀清籬也沒反對。
反正車都開出來了,現在剛好是路上的高峰期,折騰來折騰去,還是別現在就開回去了。
引人注目就引人注目吧。
到了藝術館門口。
機械師的六個加上馮珊,還有這次來藝術館的幾個,一塊兒接四隻神獸崽崽回家。
有了上次吃飯的經歷。
這次大夥早就熟絡了,一下就說到了一塊。
先陪著去看《神獸們的假期》。
這幅作品這些天的受眾最廣,好多人來就是衝著這來的,拍了照片和小視頻傳網上去。
其中甚至不乏一些研究壁畫的專家學者,對這副作品評價甚高,說他們是最接地氣的神明。
尤其是那隻個頭最小的青鳥,嘴裡還銜著一截麥穗,預示著來年田間豐收,風調雨順。
原本中午就要把神獸們帶走。
結果來來去去全是人,都不帶斷的。
馮珊對著看了許久,讓魏帆給她和四隻神獸合了張影張影。
一群半大小夥,除了他們幾個學歷史的,能欣賞藝術品的畢竟少。
在裡面逛了幾圈,就嚷嚷著要出去吃飯唱歌。
後來就真去了。
那車就留給他們當代步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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