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那會,紀清籬因為外形好、有才華,學校就各種用人,原本最是可以和同學老師打成一片。
但他性子太淡了,除了完成既定任務,很少社交,聯誼聚會一概不去,基本都是三點一線。
反觀潭冶,雖然性子也很冷,但架不住人家從江大附一路保送上來,江城本地人又有錢,巴結他的人不少。
可即是如此,康澤卻更願意和紀清籬在一起。
不只因為倆人住一塊,還有紀清籬曾在他軍訓摔斷腿時,背他爬了一個月的宿舍。
單衝這一點,他就永遠站紀清籬!
“聽到了沒啊。”康澤在旁邊推了他一下。
紀清籬聽了他的話,應道:“知道了。”
其實不用多刻意,反正明年他就大三了,沒時間參加校內活動,應該也不會再跟潭冶有任何交集。
兩人說著話,誰都沒顧上看手機。
自然也不會知道,在紀清籬看完沒多久後,那條帖子就被版主以整改論壇為由刪除了。
江大工學部宿舍樓。
陳卓遠滑動鼠標,在論壇後台點了兩下。
回頭道:“我說你也真是,想認識人家,就約出來吃飯聊天,哪有天天和人對著乾的。”
潭冶自從比賽結束,就沒和同隊的人出去慶賀,獨自貓宿舍,臉色鐵青地劃手機。
確定那幾個帖子已經沒有後,才開口,“我和他本來就認識。”
複又接了句,“也沒有對著乾。”
陳卓遠當然知道自己這兄弟的德行。
今天在領獎台,那張臭臉看著他在底下嘎嘎樂了好久。
“我知道,你針對誰也不會針對小清籬。”他笑了笑。
“可要我說,那比賽你就不該參加,你要不去,那第一不妥妥是人家的麽,也不會有人在網上這麽說他。”
潭冶沒接他這句。
腦子裡閃過一副畫面。
——‘我想你陪我參加所有的比賽,不是叫你故意讓我。’
小男孩撲閃一雙大眼睛,抱著獎牌,在教室後面哭成淚人,任憑他怎麽勸都沒用。
“能查到是誰麽?”潭冶抬頭看他,眼底的寒意快要溢出來。
“暫時還不行,他用的是匿名帳戶。”陳卓遠兩手一拍鍵盤,“趕明兒我跟老高申請網絡實名,要是下次——”
“不會再有下次。”
潭冶薅了把頭髮,直接從位置上站起來。
門開的那刻。
陳卓遠伸個腦袋出去,“這個點你上哪去?”
“籃球場。”潭冶頭也不回道。
等人走後,陳卓遠無奈地搖搖頭。
挺好一帥哥,關鍵時刻腦子卻不好使。
操場上燈火通明。
見到潭冶過來,場裡其他人都變得活泛不少,最外圍的男生打了個招呼,一下把手裡的球傳給他。
意思是邀他入場。
潭冶沒多話,直接接過來。
籃球到了他那就像是長在手上。
往地上連拍兩下後,潭冶很快弓起脊背,從場外往裡迅速運球。
場上幾個人架勢早就擺好了,但根本抵擋不住。
潭冶以退為進,往後繞了半圈,帶球連過四人後,雙腳微微離地,正對籃筐!
立刻投進一個三分!
周圍一片沸騰:
“蕪湖!”
“潭哥牛逼,這樣都能進球!”
“行啊潭哥,上午贏了歷史學院那個高嶺之花,現在又來球場大殺四方,真給咱們大機電長臉!”
說這句的是個大一新生。
他剛進學生會沒多久,平常就喜歡跟這些有點“勢力”的學長搞搞關系。
每次見了人,無論對方說了什麽,他一張嘴都跟抹了蜜似的。
只是話音剛落,潭冶忽然朝他看過來,雙眼在黑夜中看不出情緒,“你,過來跟我單獨打。”
“我麽?”
新生忽然被點名,興奮地往前走幾步,背都挺直了,完全沒注意到周圍人同情的目光。
“學長,我——”
他剛想趁這個機會來個自我介紹。
潭冶直接把手裡的球傳給他,語氣生冷,“你先。”
這樣的機會實在難得。
要是能跟潭冶把關系處好,以後在江大他就可以大搖大擺橫著走了。
新生想到這,馬上定定神,往地上連拍兩下。
只是架勢沒擺多久,下一秒就又被潭冶截斷。
潭冶帶到球以後,也不著急投,就這麽在場地上一趟趟跑,來回兜圈子。
新生個頭沒人家高,攔了幾次沒攔住,又不能把放棄擺明面上,只能跟著跑了好幾圈,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好不容易看著潭冶連中兩球後,一屁股坐到地上。
潭冶低頭看他,“說好的五局三勝,我們還差一局。”
新生早已全身是汗,手在耳邊扇了幾下,嗓子都啞了,“學長你就饒了我吧,我真不行了。”
他這回算是見識到了潭冶的厲害。
體力強的不是一般人。
潭冶見他這樣也沒再勉強。
把球遞給離他最近的人,剛要離開,隔壁籃球場忽然傳來兩聲喊叫:
——“同學不要站在那裡!”
——“快讓開!”
潭冶順著喊聲往那邊看,注意到什麽之後,神色驀地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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