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冶定定睨了他會,把房門打開,拉著人一塊進去,裡面的暖氣就沒停過,一到裡面就暖呼呼的。
等把鑰匙順著小木狗放下,他才說,“住的不是這樣的房子,是學校附近的居民樓。”
這句話接出來,很多東西就算不說也知道了。
“為什麽改名字了?”紀清籬笑著問他。
潭冶把東西放桌上,繞到廚房後面給倆人煮牛奶,笑笑說,“小時候愛哭,我爺爺嫌煩,就把名字改了。”
紀清籬頭回聽到這種改法,也沒細研究,隻問,“你以前愛哭麽。”
他怎麽記得那個愛哭的好像是自己,潭冶那時候看著比他小,卻要皮實得多,就算是磕著沙地了也不會哭鼻子。
“嗯。”潭冶輕描淡寫的一句,看著蜂蜜在牛奶裡化開。
他第一次喝這個是在十歲本命年。
剛好小學五年級的暑假,他被父母接回江城,車上哭了一路,回到家飯不吃覺不睡,哭吼著要回宣城。
對於半大點的孩子,宣城當時是他的港灣,那裡有他唯一想要待在一起的人。
他不想走,一點兒也不想,即便是自己的生身父母也不行。
他當時把這些視為拆散他們的劊子手,連著幾天幾夜折騰,還連發幾天場三十九點幾度的燒。
差點把孩子腦袋給燒壞。
後來他爺爺就說是這個名字給害的。
潭——治,名字裡含“水”太多,小男孩就會給水鬼碰上,難從裡面脫身。
潭冶爸媽其實都不是封面迷信的人,但眼睜睜看著孩子這樣,還是信了老人家的話。
從此“治”去一點水,改成了“冶”。
抱抱小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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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第三十七章
這一天對紀清籬的衝擊太大。
他不是什麽容易情緒外露的人,但現在根本舍不得回去,本來要做的課設檢查也不做了,就縮在潭冶房間跟人說話。
“你之前就認出我了麽?”紀清籬問。
他不走,潭冶也不想讓他走,扎了兩杯熱橙汁拿上來,旁邊是一小塊芝士蛋糕,放在桌上時“嗯”了聲。
紀清籬不理解,“那你為什麽不跟我說呢,你現在變化太大了,要不是因為那個竹蜻蜓,我完全認不出來。”
“不過這個你過了這麽久還留著呢,是不是我不發現,你也不會來找我說這個? ”
遇上童年的玩伴,即便是再清冷的人,說起話來時,語氣也會變得活泛不少。
潭冶以為他這麽激動是生氣了,忙解釋說,“沒有,我就是以為你不記得我了,所以才沒找你。”
他這樣說紀清籬更不高興了,“我怎麽可能會忘了你,就咱們當時的關系,我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的!”
潭冶沉默地把蛋糕從餐盤放到桌上,往紀清籬那推一下,聲音不算大,“我也怕你生我氣。”
紀清籬看都沒看桌上一眼,眨眨眼說,“生你氣?為......”
他話到一半就戛然而止,睨向靠在飄窗前面的男人,後者同樣也看向他。
潭冶那年走得很突然。
漫長的暑假結束後,紀清籬第一個到的班上,暑假作業上交,書包裡還裝著給同桌準備的小海螺。
那是他爸爸帶他去海邊,他撿到的裡面最漂亮的一個,就要眼巴巴地給送出去。
結果等了好久都沒把人等來,紀清籬以為他只是遲到了,接著班主任就在班上說了潭治轉學的事。
那時紀清籬真的很傷心,以至於後來連著幾堂課,老師在上面講課,他就在底下偷摸抹眼淚。
小海螺也被他丟到了樓下的垃圾桶裡。
“你當時是,搬家了對麽?”紀清籬問,他記得老師是這麽說的。
“是,我來了江城。”潭冶挪了個凳子過來,坐在他旁邊。
動作也不太大,就是輕輕的,見人沒吃蛋糕的意思,就又把橙汁推過去。
莫名的動作像是在為了當時的不告而別。
紀清籬給他這幅模樣整笑了,他覺得現在的潭冶愈加奇怪,之前不要臉的勁都收了,變得小心翼翼。
也許是因為童年的事被發現了吧。
為了安撫他,紀清籬撚了塊蛋糕放嘴裡,輕聲說,“那時候我們都小,很多東西只能聽大人的,我知道你那個時候是沒辦法。”
“可我答應過你,要一直陪你著你到大學。”潭冶眉頭擰在一起。
分明才倆小豆丁,話說的卻是真不少,約好了一塊初中高中,甚至還扯到連大學都要一起去。
雖然他倆大學的確一塊念了,但這些年,要是真跟說好的那樣,潭冶時時陪伴在他身邊,那些痛苦就不會發生。
但有些事情就是沒有如果。
所以潭冶現在看著,神情比之前更嚴峻,眉心擰成個內八,莊嚴肅穆的模樣像是想起什麽,問他,
“那個人還來騷擾過你麽?”
紀清籬知道他說的是誰,道:“沒了。”
頓了頓又問,“是你讓學校開除的他?”
潭冶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一口氣乾掉杯裡的全部橙汁。
事實是他也只是個學生,沒那麽大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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