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籬瞥了眼身邊人。
本來在沙發上坐著的潭冶,在他出去接康澤他們的功夫,已經挪到他身邊。
紀清籬目光輕動,撚起蝦子尾巴,去蘸旁邊的百香果汁。
和剛才焗油的不同。
百香果的清新很好地中和了之前嘴裡的奶甜味,一點兒也不膩人。
後來紀清籬又被投喂了各種吃食。
海鮮吃多了,就給他盛盤混著肉醬的意面,鹹的肉串吃多了,潭冶就往他碗裡放解膩的水果和小蛋糕。
一頓下來,紀清籬根本沒動幾次手,肚子吃得溜圓,又半點沒有不適,隻覺得回味無窮。
可面上還是有點過不去,小聲衝他,“你怎麽老往我碗裡放東西?”
其實潭冶平常也挺照顧他,但這種親力親為好像還是第一次。
潭冶不以為然,表情又有些別扭,“今天辛苦了。”
紀清籬神情微滯,隨後笑出來:“應該的,畢竟都答應你們了。”
這是他的習慣,從小到大,只要是他答應過的事,都會拚盡全力去完成。
他這麽說,卻被潭冶理解成其他意思。
“其實你不用掩飾的。”潭冶道。
“什麽?”紀清籬抬頭。
“我,我知道你是因為喜歡我,才會特意趕過來。”
潭冶聲音放得極小,又不去看他的眼睛,“這件事我記住了,但我還是要考慮一下的,你得給我時間。”
紀清籬:“......”
他大概能猜到潭冶要考慮什麽事。
這不是潭冶第一次那麽直白的說出來,但這回,紀清籬平靜的心窩卻像被什麽給撓一下,耳尖發燙。
最後拖了盤蚌殼到人跟前,有些生硬道:“你自己吃吧。”
隔著桌子,馮珊把他倆的互動看在眼裡。
忍不住地眯眼。
她從助演培訓的時候就發現,潭冶對待紀清籬的態度和對別人不一樣。
其他人哪個步驟沒做對,潭校草眼裡的冰渣和嫌棄就要溢出來。
但輪到紀清籬,不僅全程相陪,有問必答,就連半句重話都不敢說一句。
“親愛的,小清籬和咱們潭哥這是......?”她小聲攬過自己的男朋友,語氣有些興奮。
宣布同性戀合法的那天,她們宿舍就興奮地一個晚上沒睡,都再說初中看過的小說漫畫全成真了。
奈何魏帆是個愣頭青,看到對面的兩人,那根筋完全沒往那條線上走:
“是吧,我就覺得他倆是真兄弟。”
“論壇裡那些人,一下說他倆是死敵,一下說他倆是一對,簡直就是胡扯!”
馮珊:“......”
恨鐵不成鋼地看了自己親對象一眼。
酒足飯飽後。
大夥都吃得很滿足。
這次爺們居多,情緒到了的時候就會多喝幾杯。
其中數康澤喝得最多,被鵬鵬扶著還不算,整個人就跟八爪魚一樣賴在紀清籬身上。
“啊啊啊啊啊,我們家清籬都被搶走了。”
“你,你都不管我了......”
“剛才還坐的那麽遠,就只知道......嗝,跟潭校草說話。”
潭冶也從餐廳裡出來。
看到外面抱在一塊的兩人,眉宇輕蹙兩下。
康澤紅著臉,見到人出來以後,倒是直接從紀清籬身上下來。
迷迷瞪瞪的,態度卻是挺好:
“潭校草,這次多虧......虧了你,不然我們這次展攬就泡湯了。”
他尾音發飄,“謝,謝謝啊。”
說完後都快睡過去。
兩個隊現在早熟絡了,機械師的隊員從後面拍拍他,“行了,以後大夥都是朋友,有什麽事就招呼一聲。”
大夥在門口等了會,幾輛車就到了。
潭冶站在其中一輛的後面,兩隻眼睛睨向紀清籬。
但這次紀清籬直接道:“我跟康澤一輛,方便照顧他。”
兩人隔著夜色互相看看。
最後潭冶自己坐上車。
等汽車開出去以後,紀清籬看向旁邊的人。
康澤其實不需要他多管,上了車倒頭就睡,比在宿舍睡得還香。
窗外有一輛相似的出租車掠過。
紀清籬往外看了眼,不知道潭冶是不是就在那輛車上......
——嗡嗡
——嗡嗡
手機響了。
是有人打電話進來。
紀清籬看到來電顯示,眉間微動,盯著上面的名字直到消失。
結果隔了半分鍾又響起來。
他想了想,還是把聽筒放在耳朵邊上。
“籬籬。”
對面響起低沉的中年女聲,“在做什麽呢?”
紀清籬看了眼睡得正香的康澤。
更加往旁邊坐了點,對著窗外道:“剛吃完飯。”
“你一個人麽?”
“不是,和同學。”
那邊停頓了好一會,“聽說你的東西被藝術館拿去參展了?這麽大的事怎麽沒跟我和你叔叔說呢。”
紀清籬眉頭輕擰,反應了一下才道:“是誰告訴您的?”
“哎呀還有誰呀,當然是小程啦。”
“他剛剛從M國回來,剛到家就過來看我和你叔叔。”
女人說到這還有些責怪,“你也真是,人家十一都知道過來看看我們,你這個親兒子倒是不著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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