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扶把被罩洗好了,把被芯曬好了,套在一起,抱著送來。晚上,池禮就可以蓋著新棉被睡覺。
池禮縮在被窩裡,使勁到處聞了聞,腦袋鑽進去,又鑽出來。
他躺在那裡,給這床被子取名,叫“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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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禮有筆了,就要用,筆不用那還叫筆嗎?
他上課就拿著筆過去了,老師還沒到,他坐在那裡擰開鋼筆,要往裡面灌鋼筆水。
歲凜正坐在他身邊犯困,一看見池禮的動作,他掃了一眼,就精神了不少。
他攔住了池禮:“這支筆……我看看。”
池禮就遞給他。
歲凜:“唔,這個牌子啊。手繪的宇宙繁星,筆身鑲嵌了好幾圈鑽石和紅寶石,筆帽頂頭的這顆粉鑽,目測估計五克拉了吧。”
池禮還傻乎乎地:“是啊,我看著也挺幼稚的,像小朋友玩的魔法棒,好中二啊。”
歲凜輕笑了一下:“小朋友玩的,是水鑽,可你這是真的。”
他見這支筆,想到這八成是謝溫汀送池禮的生日禮物。
那麽,按著謝溫汀的實力……
歲凜根據實際,盤算了一下這個牌子的手工定製,再算了算寶石的價格,大膽估測:“這筆沒有六百萬下不來。他要是對你真心一些,估計一千多萬吧。”
“哈?嗯?啊?!”
池禮的嘴裡都能塞一顆茶葉蛋了。
他都已經不是震驚了,他只是懷疑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是假的吧!他早餐想省點錢沒有買兩塊五的鹵肉包,買了一塊五的胡蘿卜豆腐皮包子,怎麽有人一支筆這麽貴啊?!
池禮覺得這世界好離譜:“……不是,可是,那個,我,他就……為什麽要用江沅的房子寫字啊?”
他語塞了半天,還是發出了疑問。
為什麽要用江沅的房子寫字啊!他用拚多多一分錢搶來的筆,也不影響他寫漢字啊?一千多萬的筆是要寫什麽漢字啊?咱們寫的不是一種漢字嗎?
搞得他當天下午一沒課,他就溜到謝溫汀的公司大樓去等謝溫汀。
謝溫汀在前台接待室見到池禮的時候,很高興,急忙叫助理照顧他。
“給他拿點零食,上次帶回來的巧克力還有嗎?他喜歡吃,多拿一些過來。堅果水果什麽的,有什麽拿什麽……沒吃飯吧禮禮,我們一會兒去吃海鮮怎麽樣?”
池禮沒他那麽高興。
他嘴巴上看起來都能掛耙犁了,他掏出裝鋼筆的禮盒,慶幸自己還沒灌鋼筆水,現在還是新的。
“我不要這個。謝總,你就把你帶我去遊樂園當作你給我的禮物吧,那,這支鋼筆你還是拿走吧。”
謝溫汀見他這模樣,就知道他明白這筆的價格了。
他衝上腦子的熱血一下子冷卻下來了,他沉默了一下,本來筆挺的西裝,好像突然就被人瞧出了許多褶皺一樣。
“喝杯熱牛奶再說話吧。”謝溫汀叫助理去熱牛奶。
池禮不耐煩了。
六百萬起步,極可能一千多萬的東西,為什麽送給他做生日禮物呢?他現在很焦慮,怕筆哪裡磕壞了,他家的地和雞鴨牛豬狗都賣了,也賠不起這支筆。
一點兒都不生日快樂了,他懷疑謝溫汀故意叫他難堪又難過。
他硬巴巴地說:“我不喜歡喝牛奶。”
謝溫汀看著池禮因為有點不耐煩,而更漂亮奪目的臉,柔聲問:“怎麽了呢?”
大美人擰著眉毛,西子捧心一樣開口:“牛奶有股屁味兒。”
謝溫汀就縱著他,給他倒了冰可樂。
“不能收下嗎?”他問池禮。
池禮:“我用這麽貴的筆做什麽呢?我一分錢的筆寫出來的,也是一樣的字。我的鋼筆墨水才六塊五……謝總,我該怎麽說這個話呢……”
“我不想要,我不需要。”他這麽說。
這八個字,明明在說鋼筆,可冥冥裡,謝溫汀聽著,卻像在說他和他。
不要就不要吧。謝溫汀把禮盒拿了回來,想和池禮去吃飯。池禮現在躲他都來不及,怎麽肯和他出去玩?才不要去。
他對著謝溫汀揮揮手,就走了。
池禮才出了公司大樓的門,向左走了兩步,到了樓下咖啡店的門口。突然有人叫他。
池禮一回頭,是一位染了金發的男孩子,笑起來有梨渦,他握著手機,和池禮搭訕。
“你好,你真的很好看,剛剛你從我面前走過去,人都在發光。”
池禮:“喔,謝謝你。”
“可以加個微信嗎?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有機會我們可以一起出來喝點什麽,或者約個飯……”
他話還沒說完,池禮也沒開始應對,突然,有一道聲音橫插進他們的對話。
“小溫,離他遠點。”
這壓抑的嗓音裡裹著怒氣,池禮一回頭,發現不是別人,正是謝溫汀。
他頂多是小池,他可不是小溫。池禮看了看金頭髮的男孩子,想,喔那他應該是小溫。
小溫掃了謝溫汀一眼,先是頓了一下,緩緩地,笑意爬上了他的嘴角:“這不是謝溫汀嗎?”
他叫謝溫汀的大名。
謝溫汀一把拉住了池禮的手腕,想急著把池禮拽走。可池禮是肩寬體闊又壯壯的大學生,從小又是種地又是賣菜的,身體結實到不得了,不是謝溫汀這種在健身房裡精雕細琢出來的肌肉可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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