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凜見池禮進門,從沙發上跳下來跑過去:“你回來了!”
他抱著胳膊,對著池禮嘖嘖兩聲:“你怎麽這麽忙啊,你只是新生就這麽忙嗎?”
池禮換了鞋,進門,歲凜就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池禮:“你不也是新生嗎,卻認識這麽多人,我都忘了問你,你是怎麽認識程薄霽學哥的啊?”
“我單方面認識他,他多有名啊?他太有名了,很多人認識他。”
池禮懂了。
“謔,善良到這麽有名氣,不愧是學法律的,又善良又正義。”池禮感歎,“果然還是要多做好事,大學是個小社會嘛,美名傳千裡呀。”
歲凜的表情都有些猙獰了。
他大叫:“你對他到底有什麽濾鏡啊?他請你吃飯了?他一個滑鏟摔你懷裡了?”
他左右打轉,上下打量,仔細去看池禮有沒有被程薄霽啃掉胳膊腿兒:“他哭著靠在你懷裡說他好累?”
池禮茫然:“都沒有啊,就只是去豬場看了看豬。”
歲凜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
他有點兒震撼:“啊?啊。哇。”
程薄霽好狠一男的!
他反應過來了,就開始嘲笑人家:“程薄霽真的和你去豬場了?真的去了?哈哈哈哈哈哈媽呀,我笑得想死,不過沒事,他肯定更想死!”
“他有潔癖的,他去豬場豈不是沒了半條命?”
歲凜笑話完人家,就給池禮上眼藥。他清清嗓子,故作模樣地咳了一聲:“咳,池禮,你看,他有潔癖還和你去豬場,多那個什麽呀,是吧,那你明白他的用心了吧?”
哪個什麽?哦,那個什麽呀!
“明白了。”池禮輕歎一聲,感謝到有些感激了,“他人真好啊,真的又善良又體貼。”
潔癖也不多說,不邀功不給別人添負擔,幫他介紹學校摸清環境,真好相處!
歲凜深深吸氣,瞪著池禮,一時半會愣是沒說一句話。他好像卡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連接上:“啊!煩死了!”
才認識一天半,池禮都習慣歲凜動不動發脾氣了。
他從背回來的迷彩包兜裡,摸出兩個小橘子和幾顆棗子。棗子就是棗子,不過橘子有點兒不一般。
池禮遞給歲凜:“是學姐給的,說是改良品種,她自己種的,你嘗嘗。”
“她就給我兩個,我沒給法學的學哥,帶回來給農學的你。”
池禮的意思是,咱們學農學的,吃吃這種或許會有什麽感悟,專業對口也不浪費學姐的心意。
歲凜聽不出那個意思,他聽出了,池禮沒給程薄霽,特意留著給他吃的意思。
就給兩個,你沒和程薄霽分了,也沒給你那個竹馬,嘿嘿,你給我了。
歲凜有點感動,又不承認,接過來的時候,嘴巴裡還嘟囔:“就給兩個啊……”
是不是學姐有點兒摳門啊?
他火速扒皮,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味蕾開始工作的時候,他反應過來了。
哦,不是學姐摳門,是學姐良心未泯。
歲凜臉都皺起來了:“嘔!”
他急忙吐進垃圾桶,口水卻還在分泌,大腦好像木了,一片白茫茫裡,歲凜在問:“我服了,它在嘴裡打我!有沒有毒啊,是不是有毒啊??”
沒毒,就是酸,純酸。
歲凜喝了半瓶飲料才回過神來:“農學太可惡了!你一上午就混到了酸橘子啊?也行,酸成這樣,可以做新品種了,醋橘!”
池禮見他不再滿臉痛苦了,就興衝衝地和他分享。
“我種了木耳菜,回頭可以涮火鍋吃!種子是我特意從家裡拿來的。我還可以種些別的,到時候再看看!”
歲凜拎著喝剩下的半瓶飲料,靠在冰箱邊,用奇異的眼神打量池禮。
“我服了,你真去種了,你……你不會是真喜歡種地吧?”
池禮點頭:“當然啊,所以我考了農學啊。”
歲凜到底是沒忍住:“你其實不應該學農,你長成這個樣子,從小到大沒遇見過什麽星探經紀人嗎?你可以出道呀。”
歲凜臉上的費解都要凝固成漢字了。
“就連我,我都遇見過很多很多經紀人呢,我小時候貪玩都拍過不少廣告呢。”
池禮盯著他看了看,發現他居然是認真的。
他有些被驚到了,緩慢地感慨著搖搖頭,一邊歎著一邊直呼天啊。
池禮無奈地笑起來:“天啊,天啊,你真是小公……小少爺。”
“我和你說吧,小少爺,這種真的給你拍廣告演戲的星探,出現的階層不是我能夠到的。哪有真的星探去縣城趕集啊?”
池禮有自己的想法:“出道了又怎麽樣呢,陌生的環境也對我不好。”
“不如種地。種土豆長土豆,種南瓜長南瓜,種地是比捷徑要好掌握的東西。太過夢幻的捷徑,我們種地出來的小孩,很容易栽倒的。”
他也不想多和歲凜說這些,說了兩句,就轉移話題:“那你為什麽學農呢,你好像不喜歡喔。”
歲凜就是不喜歡,他沒什麽喜歡的。
不喜歡農學,和不喜歡法學醫學文學商務一樣,是同等的不喜歡。
他家就是本地的,家裡有位年紀很大的太爺爺在,又很喜歡他這個年紀最小的孩子。太爺爺那麽大的年紀了,看一眼少一眼,家裡就一直沒舍得讓歲凜去國外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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