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魚貼著安懺嚶嚶嗚嗚地叫喚著,安懺第一回遇這種場面,僵著身子任他靠,原本兩隻手抓著啤酒,現在無措地拿在左邊,緩慢伸出騰空的手放在大魚肩上,拍了拍。
“我也是運氣好。”安懺說。
大魚道:“瞧你說的,我又不少善妒的人,你拿冠軍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本來我想陪著你去的,汪小旺說什麽都不讓我去,說我會影響你,瞧不起誰啊。”
林弎被他激得起了雞皮疙瘩——他開始後悔,早知道跟隊長和Fin一樣不來了,這大魚每回喝酒上頭都得瘋一把。
“行了你倆,這局是三個人,能不能把我當回事。”
安懺:“……”
他冷不丁喝了兩口酒,試圖安慰大魚的下一秒,酒瓶被人提走。
安懺抬頭,向枳融順勢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小朋友不能喝酒。”向枳融說。
大魚真的喝多了,人一旦喝暈,腦子也跟著飄,他口無遮攔道:“Sea都多大了,也就你把他當小朋友,成天小朋友小朋友的膩歪不膩歪人。Sea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
安懺訕訕地推了推他,企圖讓大魚清醒一點。這人喝懵了,還沒開吃一個人幹了兩瓶,安懺沒用勁,推的大魚渾身刺撓,往他肩上蹭。
大魚雙頰紅彤彤的,他大嚷道:“Sea,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大魚哥,我也喜歡你。”安懺溫吞地回答。
林弎吞了口空氣,偷瞥了眼向枳融。
“喝多了吧。”林弎乾笑了兩聲,“他倆都喝暈了,該休息了。”
向枳融:“你晚飯吃了嗎?”
林弎脫口而出:“還沒,怎麽了?”
“剩下的你吃吧。”向枳融面不改色,“他喝多了,我送他回房間。”
Sea不就喝了兩口麽?林弎心裡納悶。
“…哦,好。”
向枳融彎腰,捉住安懺的手腕,安懺皺著眉晃了晃,似要掙脫。看清是向枳融後,安懺才松弛下來。
向枳融說:“我送你回房間?”
安懺下意識看了眼大魚:“那大魚哥呢?”
“大魚晚上沒吃飯,讓他吃一會,林弎在這陪他。”
安懺點點頭,說好,又對林弎說:“麻煩你了林弎哥。”
林弎連說了兩句不麻煩,安懺被向枳融帶走。
安懺其實沒醉,也沒到暈的地步。他喝了兩口,氣血恍若要衝上來,耳垂微紅,往向枳融身上靠。
下一瞬間,他嗅到向枳融身上的香水味。清淡的雪松味。
向枳融將他的頭扶正,問他:“頭疼嗎?”
安懺嘟噥道:“我沒醉。”
“真沒醉?”
“沒有。”
“沒醉怎麽隨便表白人?”
“……”
安懺的腦子頓了下。
他宕機般“啊?”了聲,有些許疑惑:“可是我也是這麽和你說話的呀。”
“你不是喜歡我嗎?”
“…是。”
“你也喜歡大魚?”
大魚哥對他挺好的。
安懺說:“喜歡。”
向枳融沒詞了。
好半會,向枳融才重新燃起希望:“你對我和對他,是一種喜歡嗎?”
安懺懵了,不是一種喜歡還有兩種嗎?
喜歡就是喜歡,他喜歡隊長,想和隊長玩。大魚喜歡他,所以他也想喜歡大魚,想和大魚玩。
就這麽稀裡糊塗上了二樓,向枳融沒再逼著他回答,送他到房門口後,撂下句:“安懺,喜歡很珍貴,不可以這麽隨意的就說出去。”
安懺以為向枳融想把獎牌還給他,急於辯解:“我沒有隨意,我很認真的。”
向枳融無奈,捏了捏他的耳朵。
“有點疼。”安懺說。
向枳融心想,這是哪來的豌豆公主,他都沒用勁。
但他沒打算解釋,而是刮了刮安懺的鼻梁:“懲罰。”
安懺愣住,忽閃著眼眸:“我犯錯了嗎?”
“沒有。”向枳融說,“你很乖。”
“那為什麽懲罰我?”
向枳融啞然,從前怎麽沒發現安懺這麽能說會道?
“睡吧。”向枳融說。
向枳融沒有解釋,安懺也沒有生氣。
等門關上,安懺倒在床上,才反應過來,現在才八點半,睡什麽覺?
安懺自顧自地唔了聲,翻轉身子,撈過枕頭擱在下巴,暈乎乎地戳了戳被子。
渙散的意識逐漸清醒,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後,安懺宕機了下。思想飄遠,琢磨了一會兒,最終沒琢磨出什麽問題,眼皮子已經上下打架,安懺闔上眼,就這麽睡了過去。
翌日睡醒,又是一個清晨。連續幾天早起,安懺的生物鍾似乎已經定型。看完時間,安懺把手機丟在旁邊。束縛了幾天的心緒,在這個早上終於結束。
天空泛起雲肚白,安懺罕見的賴了床,窗簾緊閉,恍若置身世外。他在這狹小的空間裡溫存,長眠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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