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尋一眼看到安懺,隨後劇烈搖晃牌子,安懺被他逗笑。
幾個月不見,裴尋比之前還要白,大概是經常熬夜的原因,看著虛了不少。
安懺走過去,裴尋笑話他:“睡得頭髮都飄起來了。”
“是嗎。”安懺摸著頭,按下揪起來的毛,“現在呢?”
裴尋:“你松開看看。”
安懺松開,裴尋噗嗤一聲笑了:“你還是別按了,沒用。”
裴尋把牌夾在腋下:“走吧,我給你拿行李。”
安懺嗯地一聲,“謝了。”
“跟我還客氣?”裴尋說,“那你把我過來的車費報銷了。”
安懺笑道:“等會請你吃飯。”
“那行。”
倆人出了機場,裴尋打的車。安懺今兒昏昏沉沉的,坐了太久的車,又在封閉環境下待了幾個小時,現在已經筋疲力盡。
機場到安懺家還要一個半小時,安懺開著窗吹著朝面而來的風,心情輕松。
裴尋跟他閑聊著:“怎麽樣,去了兩個月,壓力大不大?”
“才兩個月?”安懺誇大道,“我還以為過了兩輩子呢。”
“神經。”
安懺說笑完,才正色道:“其實還行,沒我想的那麽累。在家也是打遊戲,去那打遊戲還能說是訓練,有點意義。”
“這話說的,排扁我呢。”
“哪的話,我是這種人嗎?”
“聽說向神對你很好啊,我現在一開直播他們就讓我和你聯絡感情,怕你跑了。”
安懺側頭靠在窗前:“我跑哪去?青檸是我家。”
裴尋短促地笑了聲,指出安懺話裡的漏洞:“轉移話題。”
安懺沒說話。
到家樓下,安懺提著行李箱,一轉身見到王姨,她站在早餐店的台階上,正往他這兒看。
安懺愣了愣。
“小安呐。”王姨道,“回來過年了。”
安懺的身子抖了抖寒顫,不是冷的,也並不害怕。
“王姨。”他溫吞地開口。
兩個月沒見,恍若隔世。
從前熬了夜,總要下來吃一碗餛飩,青檸市不管餛飩叫雲吞,隻叫餛飩或扁肉。
“瘦了。”王姨走過來,“吃飯沒?姨給你做飯。”
安懺早上十點吃的飯,並不餓,於是搖頭:“不餓,您怎麽知道我今天回來?”
裴尋嘚瑟道:“那肯定是因為看到我了唄。”
他打諢,王姨應和道:“是啊,剛才小尋來店裡吃麵條,我一想他來了,你肯定也得回來。就多心問了一句,沒想到還真猜中了。”
話畢,王姨頓了頓:“你瞧你這孩子,就跟我說你回來,也不說什麽時候。”
安懺不說的原因就是怕王姨買菜,太折騰。
“下回一定說。”安懺說。
“老板,店裡還有拌粉嗎?”
有人嚎了一嗓子,王姨趕忙別過頭:“哎!有的有的。”
“我先忙,你那屋子兩個月沒人做,肯定不少灰塵,趕緊整理去。”
安懺應了好,王姨忙去了。
回了家,安懺和裴尋一塊打掃了半小時,這才結束了忙碌。
裴尋累得攤在沙發上,氣喘呼呼道:“累死我了,早知道我就遲幾天來了。”
安懺摘了手套,丟進垃圾桶:“辛苦了,我請你吃大餐,你想吃什麽?”
裴尋說:“你現在是有錢人了,我要吃小龍蝦。”
“我沒錢也請得起。”安懺說,“還想吃什麽?”
裴尋道:“想想看吧,我真是累了。今早動車坐得屁股疼,實在不想出去了——要不點外賣?”
安懺點頭:“可以。”
他從包裡拿手機,才發現大家都在群裡報平安,向枳融在一個小時前問他到了嗎。
安懺先回了向枳融,他實在沒力氣打字,直接按了語音鍵:“到一會了,剛才在收拾,沒看手機。”
說完,安懺又在群裡發消息。
裴尋調侃道:“你隊長啊?”
安懺發送‘我到家了’在群裡,聞言抬頭:“昂,對。”
“你隊長夠關心你啊。”
安懺沉默了下,說:“我和他以前見過。”
裴尋“啊?”了聲,腦筋沒轉過來:“和誰?向神?”
“嗯,很久以前。”安懺語氣多了些落寞,“不過他可能已經忘了。”
“不見得吧,如果他不記得你,為什麽要對你好?”裴尋說,“我說他怎麽對你這麽好,原來是有跡可循的。”
安懺斜了他一眼:“你什麽時候背著我去報語文班了?”
裴尋懵了下,笑罵道:“你妹的,瞧不起誰呢。”
安懺仔細思索裴尋的話,覺得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如果不是記得,向枳融怎麽可能對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親力親為。
但…
安懺陷入回憶,他那些哭得雙眼紅腫的往事,由衷的希望向枳融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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