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杬斜睨他:“裝,再裝。”
但嫌棄歸嫌棄,顧澤杬給秘書打了電話,讓她幫忙從員工食堂打包一份飯菜上來,然後起身去拿了副餐具,叫司璟先喝口湯。
司璟笑嘻嘻:“阿杬真是好。”
不過顧澤杬的玉米排骨湯就那麽一碗,司璟又不喜歡清淡的,象征性嘗了一口就放下了杓。
顧澤杬重新坐下:“說吧,招商會上發生什麽了?”
正常來說,司璟就算不被主辦方的人宴請,也會被一同參加了招商會的合作企業請去吃飯,所以顧澤杬才會吩咐廚師隻準備自己的午飯。
司璟卻火急火燎趕了回來,顧澤杬只能覺得他是遇到了大事件。
“也不算發生了什麽,”司璟思忖,“上午殷燃也去了。”
一周的時間,身體恢復如常,身上的痕跡也都消失殆盡,顧澤杬心情很好,聽到某人名字也不為所動,慢條斯理地夾了片脆藕:“這不是很正常。”
近幾年市政府大力扶持城南發展,新建的購物中心也有上頭出資,傻子才會拒絕參加今天的招商會。
“是正常,只是殷燃的行為……我覺得不太正常。”
“怎麽?”
“我打聽了下,周二殷燃就親自去商場考察過了。”司璟摸著下巴,“他應該有一些有利的關系,但……他似乎沒有表現出入駐的意向。”
“沒有意向?”顧澤杬停下筷子,“他不打算在城南鋪線下業務?不可能。”
司璟:“我也覺得不可能。可他有那麽好的機會卻持觀望態度,這就已經很反常了。”
顧澤杬沉默。
較量這麽多年,不敢說全方位了解殷燃,但顧澤杬清楚,殷燃對工作的熱忱比他還高出幾個台階。然而這次殷燃都已經搶佔先機去過了現場,卻沒有立刻擬個合約,著實是怪事一件。
不怪司璟著急忙慌趕回來匯報,他聽了都覺得殷燃是不是真成傻子了。
難道殷燃喝的那杯香檳裡藥下得更重,有後遺症?
叩叩——
門邊,蘇凜和稍稍探身進來,提了提手裡的袋子:“顧總、司總。司總的飯菜。”
顧澤杬:“嗯?怎麽換你送過來了?”
蘇凜和把幾個飯盒在桌上擺開:“我回辦公室吃,就替路秘書把飯菜帶上來了。”
“那一起吃唄,”司璟瞅了眼蘇凜和手裡的另一個打包袋,拉開身邊的椅子,“來來去去多麻煩。”
“不了,我還有個表格要做。”
司璟“嘶”一口氣:“吃飯還乾活?你們顧總都知道要勞逸結合,你怎麽比他還拚?”
顧澤杬也笑道:“不是急事就在這兒吃吧,小蘇。邊工作邊吃飯對腸胃不好。”
聞言,蘇凜和原本打算再次拒絕司璟的話咽了回去。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坐了下來:“好。謝謝顧總。”
“……”司璟大受打擊,“都是領導,顧總的話就聽,司總的邀請就推脫?”
顧澤杬好笑:“我的助理當然聽我的。”
小插曲結束,顧澤杬和司璟繼續討論殷燃的目的,試圖分析出對方到底在打著什麽算盤。
蘇凜和雖然不知前情,但聽出來了大概情況,說了句:“殷總應該是有一些別的意圖。”
然後他瞄了眼顧澤杬,沒再說別的。
顧澤杬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沉思:“所以是什麽意圖呢?”
但直到吃完飯,他們也沒得出個結果來。
……
顧澤杬往臉上撲了一捧水,春日剛至,清晨還有些涼氣,冷得他輕顫一下。
司璟昨天帶回來的“情報”一直縈繞在他心裡,甚至晚上做夢,他都在疑惑,殷燃到底有什麽想法。
他們兩家企業主營類目相同,每次入駐新商圈都必然經歷搶鋪的過程,兩人曾經還面對面談判過。
可眼下的狀況,殷燃顯然不需要和他爭,何必自找麻煩呢?
想不通。
顧澤杬長呼一口氣。
算了,工作的事等工作日再考慮,美好的周末是要用來放松的。
顧澤杬對著鏡子看了看耳垂,那上面的紅痕也已經褪乾淨了。顧澤杬放下心,要是還有印子,保不準又要被櫻櫻看見。
顧澤杬換好衣服下樓,司璟的車也正正好在車庫停下。
他打開後座門,便聽見一聲歡呼:“小舅舅!”
“櫻櫻,早上好啊。”顧澤杬上車,彎著眼睛輕輕捏了捏小家夥的臉頰。
西郊新開了一座生態農莊,老板和他們有些交情,顧澤杬和司璟便趁今天空閑去捧個場,順便帶上櫻櫻去玩一圈。
到達目的地,櫻櫻著急去動物區喂小鴨子,顧澤杬和司璟沒看見老板,便將賀禮交給了管事,帶著櫻櫻往裡面走。
動物區都是些常見又沒什麽攻擊性的年幼禽類,小朋友喜歡,他們兩個大人不怎麽感興趣,顧澤杬找了個清淨地方吹風曬太陽,司璟則跑去看別人釣魚了。
顧澤杬帶了頂漁夫帽,松散地扣到腦袋上。帽簷遮擋去直射臉頰的光線,身體享受陽光的沐浴,暖洋洋得恰到好處。
昏昏欲睡時,卻聽到櫻櫻啪嗒啪嗒的腳步聲,伴著不怎麽高興的語調:“小舅舅……”
“嗯?”顧澤杬長睫抖了抖,“怎麽了櫻櫻?”
他摘下帽子坐直身,語調懶懶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