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杬心一緊。
他要是聽不出殷燃意有所指,那真是幾年總裁白乾。
逃避是不可能的,顧澤杬歎息:“如果殷總指的是我身邊的小家夥……他確實是我的兒子。”
殷燃身側的手瞬間緊握成拳。
顧澤杬……真的有了孩子。
殷燃原本的確拒絕了今晚的邀請。合作產品的相關事項需要在近期一一確認,他沒有時間去顧及工作外的事。
但今天中午他無意得知,顧澤杬會來參加生日宴,於是當即改變了主意。
已經又一個月沒和顧澤杬見過了,線上聯系的次數也微乎其微。就算今晚只能和顧澤杬打個照面、打聲招呼,殷燃也覺得足夠。
可他怎麽也想不到,爭分奪秒從公司趕來宴會場,在看見顧澤杬的同時,還會看見,顧澤杬的身邊有一個小孩兒。
小家夥神情靈動地與顧澤杬說了些什麽,而顧澤杬低下頭,溫柔地給予了回應。
殷燃的腳步停了下來。
怪不得,怪不得上次遇見時,他總覺得顧澤杬身上多了一種不曾有過的柔和。
是因為這個孩子。
與顧澤杬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臉,顧澤杬並不掩飾的耐心寵愛,以及大廳裡許多賓客關於顧澤杬和那個孩子的話。
甚至從賓客口中知道了那個孩子的小名叫燈燈。
殷燃無法自欺欺人地認為,那不是顧澤杬的孩子。
但親耳聽見顧澤杬承認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所以……”殷燃深吸一口氣,“顧總不是出國養病,而是生孩子去了?”
顧澤杬硬生生忍住一個激靈。
拜托不要隨便省略主語啊!多容易讓他誤以為殷燃已經猜到真相,燈燈是他親自生的了。
顧澤杬維持住表情,笑著說:“是啊。”
殷燃黑了臉。
他很少有完全控制不住情緒的時候,眼下卻如何都難以忍耐。
這兩年多,顧澤杬在國外生崽養崽……那他的等待算什麽?
殷燃辨別不了自己心裡是生氣、痛苦亦或其他,他滿腦子只有顧澤杬太過分了,以及為什麽自己和其他人的待遇是一樣的,得到的只有生病出國的說辭。
他還以為他對顧澤杬來說是有點重要的,否則顧澤杬何必特意讓他等他?
結果卻是這樣嗎。
眼看殷燃的臉色越來越差,顯然陷入了負面的思維當中。顧澤杬不想任由他誤會,匆忙握住殷燃的手。
剛衝過冷水的手很涼,殷燃被激得回過神。
顧澤杬鄭重道:“殷總,很抱歉,有些話我還不能在這裡告訴你。”
隔牆有耳,在這種人多的場合,顧澤杬連生意的事都不會多提一嘴,更別提比工作重要不知多少倍的燈燈。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被偷聽,他都不會冒這個風險。
但也有一些提示,是可以讓殷燃知道的。
顧澤杬四下看了看,確保視線范圍內沒有旁人後,向前靠近了殷燃。
殷燃忽覺耳邊一陣溫熱。
是顧澤杬湊了上來,用手掌擋住下半張臉,說悄悄話:“殷燃,我呢,到目前為止,戀愛經驗保持為零,婚姻狀況自然也是未婚。不過雖然我單身,但燈燈是我的孩子沒錯,只是情況特殊,我不方便在這裡多說。”
氣息滾燙,惹得殷燃幾乎沒聽進去顧澤杬說了什麽。
但他還是從零星的詞句裡做出總結——沒談過戀愛、未婚單身。
“……”
殷燃突然覺得好煩。煩他自己。
他應該保持不滿,盤問清楚顧澤杬兩年前為什麽瞞著自己,還要自己等他。
可他現在不僅半個字都問不出口,連那點不滿都消失了。
就因為顧澤杬牽了自己的手,像對待他的兒子一樣對自己說了悄悄話,說了幾句好聽話,自己就心軟嗎?
堂堂殷氏總裁怎麽能如此沒用!
殷燃竭力忽視耳廓上久不散去的酥麻:“我……”
卻見顧澤杬仰起頭:“殷燃,相信我,好嗎?”
目光清澈真誠,又帶了點懇求期許。
殷燃:……
可惡,顧澤杬怎麽這麽會拿捏他。
“我,”殷燃咬牙,用盡全力硬下語氣,“只相信你最後一次。”
他沒有那麽多兩年三年能等,所以只能再給顧澤杬一次機會。
要是沒有得到滿意的結果……他也是有脾氣,有手段的。
顧澤杬卻完全沒被他裝出來的冷硬嚇到,反而愁緒一掃而空,眉眼彎彎:“好,謝謝殷總。”
然後再次往前一步——顧澤杬伸出雙手,環住了殷燃。
不過隻抱了一秒鍾,他就退開了。
但盡管擁抱轉瞬即逝,殷燃還是直接宕機了。
他僵滯地感受腰背上那一點點不屬於自己的體溫的余韻。
不是,怎麽能突然用美人計?這犯規啊!
而且既然用了,就多用一會兒啊,一秒鍾有什麽意義嗎?他都來不及反應。
顧澤杬看著殷燃千變萬化的臉色,太有趣了,就算見過殷燃的失態,也沒見過這樣仿佛失了控的殷燃,在想什麽全寫臉上了。
顧澤杬輕輕笑出聲:“下次吧,這裡不方便。”
殷燃的拳頭握得更緊了。
什麽破地方,早知道不來了。
十分鍾後,殷燃走向宴會廳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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