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警察說了?”張苗香問道。
“當然沒有,不管他們怎麽問怎麽嚇唬我,我都咬死了就一句什麽也不知道。”張麗隨後松開張苗香,“您啊~放輕松,把心放回肚子裡,市局來的那些警察,都想快點結案放假過年,孫淑芳的事兒估計不會往下繼續查,等年後,我再陪您去一趟市局,到時候不管他們問什麽,您也咬死一句什麽都不知道,反正死無對證,他們沒有證據,不能拿你怎麽樣的。”
“是嗎?”昏暗中,張苗香動了動脖子,姿勢有些僵硬詭異。
張麗一路玩命的跑,這會兒累得不行,壓根沒注意到眼前人的詭異,她掩鼻看了看眼前這間屋子,“媽,咱們別在這兒待了,附近全是警察。”
“再等十分鍾,我就帶你走。”昏暗中,沙啞的聲音緩緩的說道。
“也行,跑一路我累死了,是得歇一會兒。”張麗一邊說一邊疑惑的湊近張苗香,“媽,你今天說話可真奇怪,很不舒服麽?”
等她湊近,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熟悉是因為這是母親的五官,陌生是因為這張臉上生硬的表情和那雙翻著死魚眼的雙眼。
張麗腦海中,蹦出了陸衍給她看的監控錄像。
“啊!”
張麗驚懼且淒厲的叫了一聲,連連退後。
“女兒?你怎麽了女兒?過來抱抱媽媽啊~嘿嘿嘿!”沙啞的聲音瞬間變得尖銳可怖,張麗長這麽大,看過那麽多恐怖片,從來沒有聽到過那麽可怕的聲音。
她嚇得喊都喊不出來了,連滾帶爬的往院子裡跑,可等她跨出門檻,眼前的景致瞬息轉變。
張麗僵直的站在原地,驚恐的看著周圍的一切,這裡她去過的,大福小賣部的廚房。
暖黃-色的光本來是柔和且溫暖的,可這一刻,溫暖的光拉長了身後人的影子,她抽動著脖子,嘎嘎笑著,一步一步走向張麗。
六點十五,薑甜一腳刹車,停在了大福小賣部門口。
馬猴坐在副駕駛上已經嚇得要吐了,十五分鍾前,陸衍前腳剛走,薑甜就拿過了車鑰匙坐上了副駕駛坐,之後的風馳電摯,以及小姑娘臉上的視死如歸,馬猴不願意多想,隻默默的將追加意外死亡保險額度提上了日程。
薑甜下車,拿出魂卡,也不管看到孫淑芳沒有,連著喊了三聲她的名字,魂卡沒有任何反應。
馬猴抓了一把頭髮,心想小甜甜你可不要怪你小馬哥和陸哥,都是老天爺選的,是你自己運氣不好。
“不是這裡?”薑甜一臉懵的看向馬猴。
馬猴搖搖頭。
“那就是陸警官那邊!”薑甜心口猛然揪了一下,也不曉得為什麽眼前迅速浮現出今天陸衍在她面前的所有樣子。
“小甜甜,你不用……”馬猴擔心兩個字沒說完,薑甜就騎著小賣部前面的自行車,一溜煙不見了。
小鎮的石板路不平整,薑甜騎得快,顛簸得特別厲害,可她什麽也管不了了,因為她最初的怯懦和逃避,她那麽喜歡的淑芳阿姨變成了嗜血的惡靈,她答應過陸衍的,不會再讓淑芳阿姨再傷害任何人了。
她不能讓張麗有事、不能讓張苗香有事,更不能讓陸衍有事。
大雨嘩啦啦的落下。
時間來到六點二十。
“張苗香”將刀磨的鋥亮,對著昏黃的燈光嘎嘎的笑著。
張麗拚命的拍打著廚房的門,哭喊得撕心裂肺。
“你知道的吧?”這個時候,詭異的聲音再度響起,“我就是在這裡死的。”
張麗一聽這話頭皮就炸開了,她尖叫了一聲,崩潰的跪在地上,對準孫淑芳連連磕頭:“淑芳嬸子,冤有頭債有主,我可從來沒有害過你啊!你放過我吧,我才二十四歲,還沒有結婚生孩子……”
“你明知道你-媽殺了我,還要包庇她,剛才不是還說死無對證嗎?你早就知道真相了,如果你那時候就去報警,我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孫淑芳淒厲的嘶喊道。
張麗捂著耳朵,驚恐的大喊著對不起我錯了,儼然快要嚇瘋了。
這時,孫淑芳的視線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握刀的手緊了緊。
該死的死神,還真陰魂不散,好在有人給了她一個寶貝,能擋他一會兒,還有三分鍾,日頭就落下去了,她就可以開始狂歡了,只要能報仇雪恨,被死神收割又如何?她根本不在意。
她從來以溫善待人,可最後還是落了這麽個下場,這糟糕的世間,她也不想再來了。
時間六點二十三分,日落進入尾聲。
廚房裡昏黃的燈光開始慢慢變成猩紅一片。
張麗抬頭看著周圍的變化,腿軟得站都站不起來了,她哭喊著拍打著門喊著救命。
孫淑芳提著鋥亮的刀機械詭異的朝著她一步一步走了過來,張麗開始尖叫,語無倫次的喊道:“媽媽,媽你醒一醒,救救我,救救我啊!”
很快惡魔就到了跟前,“誰也救不了你,等著上明天的新聞頭條吧,標題我都想到了,瘋癲母親殘忍砍殺肢解親生女兒至其慘死!嘎嘎嘎嘎嘎!”
她興奮的獰笑著,表情扭曲到了極致,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刀,對著張麗的脖子就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