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跟我有關系嘛警官!”張苗香一下子就急了,“我一個農民,一輩子老實巴交的過日子,和淑芳認識十幾年了,感情一直都很好,臉紅一下都沒有過,怎麽可能殺她啊?沒理由啊!”
“張苗香,你為什麽要殺你女兒。”一直沒說話的陸衍終於開口,問的卻是和孫淑芳毫不相關的事兒。
張苗香睜大了眼睛,情緒瞬間被陸衍激起來了:“警官,你不要亂說,我就只有張麗這一個孩子,怎麽可能殺她?”
陸衍冷漠臉,直接拿出一台老舊的手機點開視頻,推到她跟前。
手機的像素雖然不是很好,可還是清楚的拍下了張苗香舉刀砍向張麗的過程,孫淑芳將手機放在了一個很好的角度,張苗香臉上的猙獰和癲狂一覽無余。
“不可能,不是我!”張苗香驚恐的搖頭,隨後撕開了一直偽裝的老實無害模樣,一下子站起來,撲向了陸衍,馬猴眼疾手快將她摁在了桌子上,“假的!你們陷害我,你們這些臭警察想陷害我!”
“陷害你?如果不是我們拚著生死時速救你們,你以為你們母女還能活著?”馬猴怒喝道。
“張苗香,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事情都不是你想的那樣,比如……死無對證。”陸衍慢條斯理的,又貼心的將李武、符宇學的死亡監控播放給了張苗香看。
張苗香驚恐的看著屏幕上,僵硬又詭異的兩個人結束生命的全過程,一股涼意從腳心一直竄上頭頂,冷汗簌簌而下。
“眼熟麽?”陸衍問。
張苗香還被馬猴摁在桌上,眼神散亂卻沒有回答陸衍的問題。
陸衍還是不著急,又把那隻老舊的手機推過去,重新播放了張苗香砍殺張麗的視頻。
“啊!”
張苗香終於意識到什麽似的,瞳孔因為驚恐放大,然後用力掙脫了馬猴,縮到了牆角:“假的,這些都是假的!你們到底要做什麽?”
“我們能做什麽?不過是要一個真相,還枉死者一個公道罷了。”陸衍靠在椅背上,盯著張苗香的眼睛,語氣不重一字一句的卻很有力量。
張苗香抱著胳膊,自己哆嗦了一會兒,然後下定什麽決心似的:“好,我說!”
馬猴松了一口氣,心想審訊這方面自己真得跟陸哥多學習,該狠的時候就得狠,該扎心的時候得扎心,咆哮來咆哮去一點也不優雅,這些窮凶極惡的嫌犯還不吃這套。
張苗香重新坐了回去,哆哆嗦嗦的端起水喝了一口,然後說道:“我離開武安,的確和孫淑芳有關,那幾天我們幾個天天都在大福小賣部打牌。”
“哪幾個。”陸衍冷靜打斷。
“我,孫淑芳,李武還有符宇學。”張苗香回答道。
“繼續。”
“那幾天孫淑芳的手氣很好,每天都要贏走我們好多錢,出事的前一天,符宇學發現孫淑芳出老千,嚷嚷著要讓孫淑芳把贏的錢都還回來,孫淑芳肯定是不乾的,和我們幾個吵了一架之後就走了。李武那個人有過前科,年輕的時候是個搶劫犯,脾氣特別不好,孫淑芳走後,他就說孫淑芳不還錢就把她給宰了。”
張苗香說著又喝了一口水,情緒沒有剛才那般激動了。
“符宇學也跟著附和說不還錢就讓她償命,我當時以為他們開玩笑呢沒多想,第二天晚上他們又打電話給我約打牌,那天我有點感冒就沒去,又過了兩天我就怎麽也找不到孫淑芳了,鎮上的人都說她回老家了,可我和她感情那麽好,她如果真的要回老家,肯定不會不告訴我的。之後我想起符宇學和李武那天晚上說的要殺她的話,我心裡害怕極了,怕他們真的殺了孫淑芳,也怕他們回來找我滅口,於是就躲到我女兒家去了……”
“就這樣?”馬猴咬緊了後槽牙。
“警官,你們要相信我!”張苗香流著眼淚,“剛才那麽嚇人的東西你們都給我看了,我不敢撒謊的。”
“我信你奶奶個腿!”馬猴優雅不起來了,狠狠的把文件檔拍在桌上,發出一聲巨響,“李武和符宇學都死了,你就乾脆把所有的責任都甩給他們,把自己摘個乾淨?想得挺好啊?”
“警官,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已經很配合你們了,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們了,還想我怎麽樣?法治國家,你們難道想屈打成招嗎?”張苗香一抹眼淚,臉色臭了下去,“你們別以為我是農村人不懂法,疑罪從無這個我是知道的,你們沒有證據,就不能假定我有罪。”
馬猴都給氣笑了:“大嬸,懂得還挺多的啊?”
“您說得對。”陸衍笑了笑,然後拿起那隻老舊的手機,“法治國家,一切都靠證據說話,孫淑芳的事我們暫且不提,你殺人未遂的案子我們有足夠的證據立案。”
張苗香的臉一下子冷了下去:“我這是在精神不正常的情況下的舉動,我要求做精神鑒定。”
“行,有要求您盡管提,我們人民公仆會把你伺候好的。”馬猴說完,刻意的看了看審訊室周圍,“陸哥,這間審訊室怎越來越冷了,總覺得有什麽東西跟著咱們進來了,怪滲人的,咱們還是快出去吧,小甜甜等著咱們吃夜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