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

　　“他媽的！”

　　他一邊抽煙，一邊哭，偶爾還罵一句。

　　馬猴站在落地窗前， 一邊和陳家人說話， 一邊一臉擔心的， 伸長了脖子往外頭看。

　　“小夥子， 你們究竟在查什麽案子?”陳佳明盯著馬猴。

　　“老先生，目前案件還在保密中， 等案子查明白了， 我一定親自上門為您解釋。”馬猴陪著笑臉。

　　馬猴心裡苦， 馬猴也沒處說，他大約知道薑甜和陸衍在辦一件大事， 可這件事和陳家有什麽關系，為什麽最後還出動了可怕的死神大佬， 設置結界把這座屋子罩起來，他一無所知。

　　剛才寧小楊還突然不知道發了什麽瘋， 衝出房門，對著外面的花花草草就是一通空拳，然後就坐下開始一邊哭一邊笑一邊抽煙一邊罵罵咧咧，跟瘋子似的。

　　應付陳家人的重擔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就在馬猴回句話的功夫， 再扭頭去看外頭，寧小楊居然不見了。

　　“臥槽！”

　　馬猴雙手崩潰的揪著頭髮。

　　“老先生，我那什麽，我同事有些狀況，我得去看看，這個是我們調查組的電話，上面也有投訴電話，您如果對我們本次執法有任何的不滿和疑問，盡管打電話。”馬猴塞給陳佳明一張名片，撒丫子就要往外跑。

　　哪知道陳佳明有些不依不饒，直接追了上來。

　　“不行，不能走，你今天非要把事情說清楚不可，你們風風火火半夜來一趟，折騰到天亮，不給個說法就想走?”

　　“陳爺爺，你真的不知道我們在查什麽案子?”

　　這時，寧小楊突然從玄關的方向進了來，馬猴見狀松了一口氣。

　　陸衍的電話來過之後，陳佳明就命令陳家的小輩們立刻回市區。

　　陳念玉和朱念佳兩兄弟拗不過父親，也怕孩子受到驚嚇，就急忙帶著老婆孩子離開，準備安頓好她們之後再回來。

　　空蕩蕩的客廳內，寧小楊握緊拳頭雙眼泛紅的看著陳佳明。

　　陳佳明盡管上了年紀，可依舊身材挺拔，精神矍鑠，文人出生的他氣質十分儒雅，看起來就是一個好人。

　　陳佳明看著寧小楊，一時沒有說話，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仿佛試圖從寧小楊的表情中，觀察出什麽事情來。

　　“我不明白小楊你的意思。”

　　“五年前的那個夏天，薑院長自殺當天，我去過你家，你忘了嗎?”寧小楊咬牙切齒。

　　陳佳明眸光劇烈晃動了一下，立馬躲閃看寧小楊的目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腦子受過傷，記憶出現了混亂，怕是記錯了。”

　　“當初我發現那本日記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對，以她的性格，這麽私密的東西，她不會亂放的。”寧小楊沉聲道，“辛虧，之前因為薑甜每天跟著陸衍跑凶案，耽誤了學習，我和她約法三章，每天必須學習三個小時，她性格野，我怕她糊弄我，就悄悄的在書房裝了一個小監控器。那時候監控並不普及，所以某些人壓根沒防范，我把前面幾天的監控調出來，果然，日記本是平時幫薑院長家做清潔的阿姨放進去的！”

　　“寧小楊，你記憶恢復了?”馬猴一臉震驚。

　　陳佳明的眼神卻越發的陰沉下來。

　　“我立刻去找了那個阿姨，你猜怎麽著?她好巧不巧的，居然在我找到她之前跳樓自殺了！”寧小楊冷笑了一聲，“有些人以為，人死了，就不會說話了。可這話對我們刑警來說，就是一個笑話，我查了那段時間和保潔阿姨聯絡過的所有人，排查了她每天的活動軌跡，她是個勤勞的人，每天起床做飯送孩子上學，然後就挨家挨戶的做清潔，下午到了孩子放學的時間，又去接孩子放學，買菜做飯，晚上就在家裡做手工活賺錢，社會關系極其簡單。”

　　陳佳明還是沒說話，隻死死的盯著寧小楊。

　　寧小楊滿目嘲諷：“一開始，我以為是那個阿姨本人想嫁禍給薑院長。可再一查，我發現那個阿姨在藏日記本的前一天，不曉得哪裡得來了三十萬巨款，還是現金，挨個把自己家欠下的債務全還了。我去查了她的個人帳戶信息，別說三十萬了，她銀行卡裡三萬都沒有。由此我斷定，是有人知道我在查這個案子，找到了在薑院長家做工的阿姨，用三十萬收買了，讓她去藏的日記。”

　　“小楊，我妻子已經過世幾年了！”陳佳明終於開口了。

　　“你讓我把話說完，當初跟你說著說著，家裡就傳來了噩耗，你今天得讓我把話說完。”寧小楊拍了拍胸口，“我們組特定的執法記錄儀，正記錄著呢。”

　　陳佳明臉色越發的難看。

　　寧小楊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又繼續說道：“我重新開始摸排她在收到三十萬前後一周的聯系人，排除了固定客戶，剩下的挨個在警務系統中，核查身份信息，你猜猜看我找到什麽了?”

　　“找到什麽了?”馬猴大概聽過薑芝語這個案子，寧小楊之前的態度完全就是把薑芝語有罪定論了，他沒想到……當初寧小楊還查到了這些。

　　寧小楊笑了，“從5月初開始，一直到保潔阿姨死的那一天，有一個沒有實名登記過的號碼，聯系了那個阿姨11次，阿姨用三十萬現金還錢那天，聯絡了4次，藏日記本的那天，聯絡了3次。我查到，這張卡是在北滬市的一家報亭賣出去的，激活時間是4月19號，我立刻驅車去了北滬市，調取了4月19到福利院藏屍案被發現的這個區間，正對著報亭的一家銀行門口的監控。這期間一共有41人購買了電話卡，我一一將人臉錄入警務系統排查，確認了每一個人的信息，然後發現了一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