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的男女比本就是不平衡,偏偏教官還喜歡將男女分開。
男生那邊橫豎就四排,豆芽菜一般歪歪扭扭地杵著。
教官恨鐵不成鋼極了。
“你們看看,你們看看,成什麽樣子嘛。站也站不好,下午休息的時候都幹嘛了!啊!”
“晚上才藝表演和拉歌可怎麽辦啊!”
“拉歌就靠你們男生了,現在看來是指望不上了啊!”
“本來男生少跟其他營比就不佔優勢,一點也不願意努力的啊!”
教官是南方人,在江西當的兵,年輕力壯,還是個二十歲的小夥子,被派過來給大一新生當軍訓教官。說話有點小姑娘的味道,末尾愛加個啊,像撒嬌一樣。
有男生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剛剛是誰,自己主動喊報告,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教官有點生氣,覺得自己太沒威嚴了。
那個男生倒是不害臊,大大方方承認了,“報告教官,我剛剛不小心笑出聲了。”
“我允許你笑了嗎啊,全體男生站軍姿多加十分鍾!”這下男生連抱怨也不敢了。
夏末的天仿佛過得很慢,外院的人被拉去燈光球場的時候,天空中印滿了晚霞的余暉,襯著一點點清涼的風。
大家被安排著坐下來,難得有共同挨在一起的時候,都禁不住對各自的好奇,聊了起來。
拉歌不愧是最讓人想釋放青春荷爾蒙的軍訓項目,今天最令人期待的時刻,到來了。
第2章
今晚和外院拉歌的,是金融學院。
那邊的教官把人帶上來的時候,傅雪明顯感到了這邊女生堆裡的攢動。
果然,那邊隊伍的末尾,一個人挺拔如松柏。賀冼涼的眉骨生得極好,在黃昏的勾勒中,囂張得好看。偏偏人又清傲淡漠,舉手投足之間全是自成一體的矜貴。
傅雪就這麽想著,眼睛也盯了這麽久,突然那人往左邊看來,視線交錯在一起。什麽啊,傅雪腹誹著,連忙假裝自己在四處亂看,轉移了視線。
“傅雪,”賴文靜拍了她一下,“你說賀會長是不是還惦記著要扣我分啊。”
“為什麽這麽說?”傅雪有點疑惑。
“他老往我們這邊看。”
“我也覺得。”傅雪語氣肯定。
拉歌結果毫無懸念,一個字,慘。對方男生眾多,這邊外院的女生喊破喉嚨也無濟於事。
“和對方營的教官商量好了,這邊抽一個人要做一個小任務的啊。”教官賊賊的,絲毫不掩飾自己看熱鬧的內心。
傅雪往往每想起這一段黑歷史的時候,都恨不得把頭埋到沙子裡去。
事實證明,人要是背起運來,也不是偶然。軍訓了一個多禮拜,大多數人雖然做足了防曬措施,還是黑了不少度。
反觀傅雪,俏生生地坐在那裡,皮膚仍舊如剝了殼兒的雞蛋一樣,光滑嫩白。在一群黑孩子中,扎眼得很。
教官眼中的黑孩子:“......”
“就你了啊!”教官目光一掃,直接挑中了了傅雪,“對對,就是這個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啊,哎哎不要躲啊。”
賴文靜這下幸災樂禍了,“去吧皮卡丘哈哈哈哈。”
“我這什麽運氣啊......”傅雪有點苦。等她聽完教官的要求後,更苦了。
“你去把對方營最末尾那位男生的帽子給搶過來啊!”教官是個大白嗓,這下兩個營的人都聽到了。
本就是風華正茂青春正當的孩子們,看清楚站起來的是傅雪,這下都開始起哄。
等大家看清楚最末尾的人,起哄聲更響了,其中也夾雜著豔羨的聲音。
教官本想的是讓小姑娘多跑點路,增加點難度,不想弄巧成拙,選了個傅雪不太想接觸的人。
“教官,能不能換一個任務啊。”傅雪實在不想,朝教官眨了眨兩下眼睛,賣了下萌。小美女的請求當然要......不答應了!
“不行,你就做這個,咱們就是要挑戰你不情願的,誰讓你們拉歌沒贏呢啊,這才有看頭啊!”說著說著教官自己盤地而坐,當起了吃瓜群眾。
傅雪:“......”
“但是那帽子搶不搶得過來,就靠你了啊,完不成這個任務,明天的訓練啊!”教官又補了一句。
這下外院的孩子沸騰起來了,都給傅雪加油打氣。
傅雪本身也不是矯情的人,教官都這麽說了,她也不好再推脫了。只是賀冼涼那尊佛,能讓她搶過來嗎。
傅雪硬著頭皮,跑到了那尊佛面前。“你好,請問你的帽子能給我嗎。”
賀冼涼坐在地上,手臂撐在膝蓋上,手掌扶著臉,嘴角微勾。黑曜曜的眼睛直直對上傅雪的,下一秒,他挑了挑眉,輕飄飄地,“不能。”
這個小肚雞腸的男人!
傅雪懶得周旋,轉瞬把他帽子一掀,跑走了。
這種人,不能跟他講理。
“不錯啊小姑娘,有前途啊!”教官拍了拍傅雪的肩,非常得滿意。
傅雪轉著帽子,有點小得意。
等會兒把帽子直接還給他教官好了。
那邊營的教官不樂意了,攛掇著讓人再搶回去。賀冼涼手掌一撐地,一個躍起就往這邊過來了。這下兩邊看熱鬧的起哄聲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