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四目相對,沈圓給了許凜一巴掌。
許凜:“......”
看著他白淨臉上的紅色掌印,沈圓臉色訕訕,“我、我做噩夢了,對不起哈......”
真是難得的心虛時刻。
許凜見她無意識地摸了摸肚子,冷凝的眸色漸化,伸手遞了個拳頭大的東西給她,“撿來的,送給你了。”
沈圓愣了愣,匆忙接過那東西,迅速下車。
心不在焉的走進歸元觀中,沈圓將蕭逸交給陸寂後就回了自己房間。
將身上的東西卸下,她攤開手。
紅色的塑料片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發光,頗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但再如夢似幻,也不過是一塊塑料片而已。
沈圓小心翼翼地將它塞進懷裡,心想:嘿,這個司機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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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灣大橋下,鬼王愜意地仰躺在水中,看著站在岸邊的許凜,輕浮地吹了個口哨,“還不告訴她真相?”
許凜背著一隻手,抬頭看天。
一朵烏雲閃過,正好遮了西下的夕陽。
“時候未到。”他語氣淡漠。
“嘖。”鬼王一個猛子往水底扎去,傳出來的聲音悶悶的,“就怕到時候她接受不了,將你視為死敵。”
過了好一會,沙天意的身體浮了上來,神態安詳。
一道極輕的歎息聲響起,許凜踏水而行,速度快得肉眼都跟不上。
“現在告訴她,才是真的讓她視我為死敵。”
第19章
陣眼被沈圓關閉後,委托人們的生活恢復了正常。
已經失去的運勢回不來,但重新開始,卻為時未晚。
謝東樹號召群裡的人聯合在了一起,有技術的出技術,有力氣的出力氣,有錢的出錢,各種小生意做得如火如荼。
沙天意的屍體被漁民發現,警察調查過後,得出自殺的結論。
沒了沙天意,沙家的娛樂公司如一盤散沙,沒多久就宣告破產。
破產之後,沙家那些藏汙納垢的事情被曝光出來,成為民眾茶余飯後的消遣。
在他們口中,被提到次數最多的詞,便是“運氣好”。
沙天意行事,如走鋼絲,但凡運氣差一點點,整個沙家都會被連根拔起。
能維持這麽多年不被發現,除了運氣好外沒別的理由能解釋。
好在“上天有眼”,壞人最終還是得到了報應。
沙衝自那天后便消失了,連招呼都沒跟學校打,他的電話也一直顯示關機狀態。
警察在搜尋他的蹤跡,可惜目前一無所獲。
這些都是蕭逸告訴沈圓的,當時她癱在宿舍,都快成一條米蟲了。
法語系的課如蕭逸所說,輕松得不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覺,這樣宅著,肚子都大了幾分。
完成任務後的酬勞,她在拿到手的第一時間便轉給了陸寂。
她就不信了,當全國各地都覆蓋上尋找沈無為的廣告後,那個老不修還能安逸地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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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凜接到沈圓的電話,讓去沂大接她時,正在泡澡。
掛斷電話後,他從山林間走出,發動那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全速上路。
高速公路兩旁的廣告牌雖然大,但許凜一般不會注意。
不知怎的,他今天心血來潮,往那邊看了一眼。
“泣血尋找癡呆老頭沈無為!!!”
白色的底,紅色的字,如鬼爪抓過一般的字形,旁邊還有一張面容模糊的照片。
許凜:“......”
一看就出自沈圓之手。
他抵達沂大門口後,思考了一下,主動開口問沈圓:“沈無為是你爺爺?”
沈圓興奮地點點頭,伸手系好安全帶,“你看到廣告牌了?那可是我斥巨資打造的,如何?”
許凜沉默了一會,盡量委婉地說:“可能會增加高速公路的交通肇事率。”
沈圓當沒聽見,滔滔不絕地說:“老頭子離開時身上沒幾個錢,跑不了太遠,我把廣告布滿沂市的各個角落應該就差不多了,要是他還不出現,我就把廣告詞改成——不孕不育,請找老中醫沈無為。”
許凜:“......”
“唉,他肯定知道我肚子是怎麽回事,雖然他平日裡不太靠譜,但涉及我性命的事還是很上心的,到時候他讓我打掉我就打掉,讓我不打我就不打,但不打的話,他總得告訴我怎麽生。”沈圓托著下巴,一股腦將心裡話全說出來了。
這些煩惱積壓在她心裡很久了。
就算修為再高,說到底她不過是一個剛成年的小姑娘而已,遇見自己無法解決的事,還是想要找個人依靠。
對著陸寂,她是掌門;對著蕭逸,她是能拳打沙衝腳踢沙家大門的能人;對著室友,她是有些奇怪的普通人......
也就只有在許凜這,她能毫無顧忌地胡說八道了。
許凜看了她一眼,冷不丁地說了一句:“一切都會順利的。”
沈圓愣了愣,竟有一種被順毛的感覺,乖乖點頭,“嗯。”
下車時,許凜伸手去接平安符,扯了扯,沒扯動。
平安符隱隱有發光的跡象,許凜不動聲色地收回手,“怎麽了?不想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