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在書房裡見他。
她坐在書房的東坡椅上,端茶自飲。看到他進來,先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才將茶杯放在旁的高幾上。
“叨擾父親睡覺了。”
薛青山也坐了下來,把披在身上的衣裳攏緊了一些。“你這時候來找我,必定是有什麽急事。究竟是怎麽了?”
元瑾道:“我是為了聞玉之事而來。”她實在也是沒心力跟薛青山兜圈子,徑直說,“我今晚,剛得知了關於聞玉的一件事情,著實是非常震驚,所以半夜來向您求證。”
薛青山仍未察覺女兒要說什麽,只是點點頭:“你說吧,出什麽事了。”
元瑾緩緩道:“聞玉身邊的徐先生,父親可還記得?”
聞玉身邊的先生,他怎麽會不記得。薛青山點了點頭。“記得。”
“他今天剛告訴我。”元瑾說話的聲音一停,然後略低了幾分,“——聞玉並非父親親生。”
元瑾仔細看著薛青山的臉,她明顯地看到,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薛青山立刻就變了臉色。
元瑾繼續說:“我實在是疑惑,聞玉是自小在薛家長大的,怎麽會不是您親生的。這徐先生又是何許人也,怎麽會知道這樣的事!您能否告訴,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薛青山一開始神情是掩飾不住的變了,但慢慢的他又恢復了平靜,“你為何要知道這個?”
元瑾道:“父親,聞玉身邊出現了一些我也不知道底細的人。他如今是定國公府世子,一牽之而動全身。我自然要把這事情弄清楚!”
薛青山聽後沉默了良久,又看了看女兒。薛元瑾跟他們夫妻倆都不像,她果敢勇毅,膽大心思。所以才能幫聞玉得到世子之位,讓他們有了今天的日子過。她需要知道這件事,他也應該告訴她。
薛青山終於決定了之後,才開口:“……十五年了,我原以為這件事,我是永遠都不會再說出來了。沒曾想,那些人終於還是找了上來。”
元瑾一聽果然有內幕,便問:“薛聞玉當真不是我親弟弟?”
薛青山點頭,望著跳動的燭火,似乎回憶起了過去:“當年我進京趕考,在保定結識了一個年輕男子。我被路匪搶劫,是他救了我。他見我在京城沒有住處,便住到了他家中。那時候我覺得他家中很奇怪,雖無人經商做官,可卻十分富裕,吃穿不愁。當時他求我幫他辦一件事,我受助於他,自然滿口答應。”
他繼續說:“可我不想——他提出來的竟是,叫我收養他的一個小妾,當時那小妾已有三個月的身孕,是他唯一的血脈。只是他怕情況有變,不能護自己孩兒周全,便叫我代養。並且告訴我,叫我將這孩子就當做親生,萬不可走漏風聲。若是他們沒有了危險,自然會回來尋這孩子。”
“我早已將他當做恩人,聽了他的話,連夜就將這小妾帶回了太原,你母親當時知道我帶回一貌美女子,還要收做妾室,對我大發雷霆。不過那小妾已有身孕,她也無可奈何——後來,這孩子九個月出世了,他母親因生他沒有了,他卻活到了現在。就是你的庶弟,薛聞玉。”薛青山講完之後,向元瑾看了過來,“我從未告訴你們,是因當時答應了他,一定將這孩子當做自己的。我瞧得出他的身份有些不尋常,更不敢有絲毫不遵。”
元瑾聽後震撼了許久,薛聞玉……原來當真不是薛青山親生的!
她這父親雖然膽小謹慎,卻是個極其聰明的人,竟然瞞了這麽久。若不是她來問,恐怕他是一輩子也不會說的。
“母親也不知道?”
薛青山笑了:“你母親那性子,我是真不敢告訴她。”
的確,崔氏那性子的確不能知道,她若知道全天下便都知道了。
她又問:“您就不知道那人是何許人也?”
那可畢竟是聞玉的生身父親!
薛青山搖頭:“我的確不知道,只知道他身側有高手護衛,必定不是個普通人。而後這麽多年,他們都沒來找過聞玉,我甚至還自己派人去保定打探過,得到的結果是,那裡無人居住,早已破敗。我便想著,恐怕當真是遭遇了不測……從此後,就將聞玉當做自己親生孩子養了。聽你說起徐先生,恐怕正是他們的人找回來了。”
薛青山大概也沒想到,對方會突然找上門來。畢竟他已經等了這麽多年,對方卻毫無音訊,還以為此生都是這樣了,沒想到卻又突然有了消息。
並且找上來了都不告訴他,只是默默地留在聞玉身邊,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意思!
薛青山又想了想問:“你說的那徐先生,他現在人在何處,我同你一起去見他!”
這麽大的事,他也不放心女兒一個人去辦。畢竟現在聞玉是定國公府世子,他不知道為什麽這群人會突然找上門,又到底要做什麽。
元瑾也想著跟薛青山一起去,還能看看徐先生的話是否屬實。便等他衣著整齊了,兩人一起去薛聞玉的院子。
薛聞玉和徐先生還沒睡,正等著元瑾。
“方才,我已經從父親那裡知道聞玉的身世了。”元瑾道,看向徐先生,“但是,我們還有很多問題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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