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自然不想惹事上身,本來是要直接過去了,可他卻跪下了,請安說:“魏永侯爺,求見丹陽長公主。”
元瑾輕輕一歎,只能叫落了轎,她也走了下來。
顧珩看到元瑾自轎攆上下來。金紅大妝,頭戴鳳凰展翅口銜珠赤金點翠冠,耳旁是寶石玲瓏耳墜兒。是那樣的明豔奪目。他的眼眸中驀地一亮,隨即又很快地暗了下去。很難說,在這一瞬間,他心裡想了多少東西。
然後他低聲道:“長公主可知,我得了調令,要前往山西了。”
這她當然知道,並且知道的時候還松了口氣。元瑾頷首道:“侯爺既有才華,精忠報國是應該的。”
他嘴唇動了動:“阿沅,我……”
“侯爺忘了麽。”元瑾淡淡說,“如今,我是長公主了。”
顧珩苦笑,他明白她的意思,她想說,正如兩人之前所議,過去的便不會再來,一切不過是他的奢望。她受的那些痛苦,他並不能感受到,還想就此一筆勾銷,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還是想最後再試試。
“長公主,我最後再向您請求一次,我是真的想娶您,並且會一輩子地對你好。希望你能同我一起離開。”顧珩看著她的眼睛道。“這輩子,你都不會後悔的。”
元瑾卻輕輕地一歎:“顧珩……你別讓我,再說一次。”
顧珩神色終於還是暗淡了下來,她是真的覺得困擾吧,這是不對的,他明明是想讓她快樂,而不是再次變成痛苦。
罷了,何必再逼她不快樂。於是顧珩只是說:“那你以後,如果有什麽需要的……可以隨時告訴我。”
元瑾頷首,正準備上轎離開,突然聽到他在背後說:“近日山西有土匪作亂,山西總兵幾次派人圍剿不果。聽說這股勢力十分隱秘且不好對付。我想……你應該要知道這件事。”
元瑾的身影突然有些凝滯。
她沉默了一下,深深地吸了口氣:“侯爺是什麽意思?”
“我只是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真正的過得好。”顧珩說。“並且,我也只知道這麽多。”
元瑾不再說話,而是向他點了點頭後,立刻上了轎攆。她一定要去找薛聞玉問個清楚。朱槙……難道還有可能活著?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在前往乾清宮的路上,元瑾竟心跳略快,手心出汗。
他若是還活著……為什麽不出來找她?
他若是還活著,為什麽不直接現身?
不論怎麽樣,她都一定要知道個明明白白!
元瑾到了乾清宮門外,只見外面站著幾個大臣,仔細一看是戶部侍郎、刑部尚書等幾人,皆是內閣閣老。看到元瑾之後拱手向她行禮,稱為長公主。元瑾心有急事,看乾清宮卻是大門緊閉,就問:“裡頭的是誰?”
“是白大人。”有人答,“正在與陛下商議要事。”
白楚?
這個人自戰後就留在了薛聞玉身邊做謀臣,他雖然聰明,但元瑾對他的不定性感到很頭痛,他與薛聞玉二人合起來,究竟能乾出什麽驚世駭俗的事情出來,誰也不知道。
她隱約地聽到裡頭說話的聲音:“山西……再起亂事……派兵鎮壓……”
果然,是在談山西一事,山西真的出事了!
這時候門打開了,白楚走了出來,笑眯眯地同元瑾拱手:“長公主殿下,您別來無恙。”
“我看著,白大人似乎長胖了些。”元瑾面無表情地道。
白楚最近在京城日子太瀟灑,人生得意須盡歡,難免就多吃了些,正擔心身材,就聽到薛元瑾的致命一擊,面上的笑容一僵。而元瑾已經越過他,走入了乾清宮中。
大門吱呀一聲,關上了。
白楚摸了摸臉,轉過頭看著旁邊等候的兩位大臣,友善地笑道:“溫大人,曲大人,兩位可覺得在下胖了?”
“沒有,怎麽可能。”兩位大人老奸巨猾,更不想惹禍上身。
白楚才松了口氣的樣子,提步離開。走了兩步又回頭道:“兩位大人先行離去吧。我看,陛下一時半會兒是不會見兩位大人的。”
兩位大人面面相覷,老奸巨猾一時拿不準該不該聽這小奸巨滑的。
“走吧,我請二位大人喝酒。”白楚又笑。
他請喝酒,那可真是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罕見,聽說他吃了魏永侯爺三個月的白食。
兩位大人頓時便決定不再等了,笑呵呵地說“那老夫便不客氣了。”跟著白楚一起離開了乾清宮。
薛聞玉正坐在龍椅上批閱奏折,殿內鎏金麒麟騰雲紋香爐中飄出絲絲縷縷的微煙,他表情沉靜,越來越像個君主的模樣,有鋒利的氣度,和誰也看不透的深沉心思。只有在面對她的時候,表情才能多上幾分柔和。
“姐姐來了。”他擱下了朱筆道。
元瑾坐到旁邊的太師椅上,一開始沒有說話,而是喝了口茶才說:“方才我在外,似乎隱約聽到,白楚說什麽山西叛亂的事。究竟是什麽事?”
薛聞玉的表情看不出絲毫異樣,聲音如玉磬般柔和:“不過是土匪作亂罷了,姐姐不必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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