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真的這麽愛朱槙嗎?
“姐姐勞累了,喝一盅湯吧。”薛聞玉叫宮女將川貝乳鴿湯端上來,他親自舀了一碗,送到她面前。因為手上有傷,他的動作便很緩慢。
元瑾嗯了一聲,卻許久沒有動。
薛聞玉深吸了一口氣,他很想將她一把抓過來,灌她喝下去。但這是不可能的。
“姐姐。你若再不喝,湯就要涼了。”他盡量維持著語氣的平靜說。
元瑾才似回過神來,看到那碗放在自己面前的湯。她將湯碗端起來,但隻喝了兩口就覺得有種怪異的腥味,忍不住立刻吐了出來,並且引發了強烈的嘔意,不住地乾嘔起來。
薛聞玉的臉色更難看了。她這究竟是怎麽了?
他心中有一種非常不好的猜測,臉色難看到極致。以至於被叫進來的劉松看到了,都嚇得說不出來話來。
薛聞玉低沉著聲音說:“傳禦醫。”
禦醫很快就趕來了,給元瑾細細地把了脈。才走到薛聞玉面前跪下。
薛聞玉淡淡問道:“長公主的身體有無大礙?”
“稟陛下,殿下是因為心中鬱結,所以脾胃不調,開了健胃的湯藥煎服,應該就會好一些了。”禦醫也是滿頭大汗,剛才聽聞長公主欲吐不止,不由得便想到了別的地方,一來又看到陛下在,已經嚇得兩腿發抖。就怕看到什麽宮中密事,會讓他人頭不保。
莫說是他,就是薛聞玉方才也略想偏了些。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後,他神色微松。但緊接著,臉色又越發的不好受起來。
元瑾為什麽心中鬱結?恐怕是她仍然記掛靖王,又責怪自己害死了他。什麽脾胃不調,這些統統是虛的。
只有元瑾一開始就知道不會是懷孕,她和靖王是有過,但那已經是去年十一月的事了,總不會這時候有孕。她一開始便擔心是自己心裡的問題。被禦醫說了是心中鬱結,她反而明了了。
其實這還不全是因為朱槙。
之前蕭家覆滅,她心中便壓著沉重的擔子,要為父親姑母報仇,要為蕭家報仇。只有當初遇到陳慎,度過了一段輕松愉快的日子。可後來她又知道了陳慎就是靖王朱槙,她必須要留在他身邊作為探子。而在這個過程中,她背叛了朱槙,朱槙因她而死。
她雖然已經完成了復仇,一了心中夙願。但因為這一切都是用靖王換來的,所以她又愧疚於害了他,心中難以解脫。
她盯著在夜晚中燃燒的孤暗的燈火,久久的不說話。而坐在她床邊的,給她喂藥的薛聞玉也不說話。
喂藥的瓷杓,在手裡捏得緊緊的。
他知道她想要什麽,但是他真的無法放開她,這輩子都不可能。
最後聞玉只能長歎一聲,叫她先好生歇息,叫人收拾了折子,免得擾了她休息,隨即離開了慈寧宮。
慈寧宮中發生的事,蕭風也很快就知道了。
他看向那個昨天才從苗疆遠行來到京城,戴著鬥笠的神秘人。說道:“咱們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麽了?”
“那孩子終究是放不開啊。”戴著鬥笠的人輕歎,隨即招了招手。
本來肅立在一旁的侍從上前來。
神秘人便輕聲問:“他現在把持朝政到什麽地步?”
侍從立刻恭謹回答:“已將內閣攏於手中,手下良將有遼東總兵、兵部侍郎、金吾衛指揮使,以及新任錦衣衛指揮使,統軍合計二十余萬人。”
神秘人聽了一笑:“不愧是繼承先帝才能之人,倒真是厲害,要是再給他幾年,恐怕連我都撼動不得了。你們可都不是他的對手。”
“索性他對阿瑾極好,雖然性子偏執變態,也未曾傷她分毫。”蕭風又說。
“那又如何。”這人冷淡地說,“毒蛇只要在心裡,就總會有咬人的一天。”
蕭風靜默,過了很久才乾澀地開口:“但是您說的,我還是不認同……”
這人就長長地歎了口氣:“小五,阿瑾才是最要緊的。當年那些事倒也不怪他,不是他也會是別人,只要朱楠的心中有這等欲望,咱們就不會有善終的一天。更何況若不是他,我恐怕也早死了。”
蕭風才想了想,又歎了口氣,沒有繼續說話。
這時候外面有人通傳了進來,拱手對蕭風道:“大人,白大人來了,說是有事求見。”
“他來幹什麽!”蕭風眉頭一皺,立刻就像趕人。他跟白楚相處得並不好,更何況他現在又忠於帝王。
“叫他進來吧。”神秘人卻緩緩一笑。
蕭風一時不理解,但再想後頓時有些震驚,看向神秘人:“您……白楚難道是您……”
“正是。”神秘人喝了口茶說,“否則你真的以為,你隨便派個人就能把他請出山嗎?”
前來詢問的人已經出去通傳,可是蕭風仍然覺得不可置信。
“他當時可要了我們這麽多銀子!而且他現在還……”
“所以才沒有人看出破綻。”神秘人卻平靜地道,“除了龍崗的時候,他下手太狠,差點讓阿瑾出事——雖然那時候,我也不知道靖王妃就是阿瑾之外,別的倒也辦事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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