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趙妍特地將孟曉的屍體停在這間廢棄卻擁有鬼王的停屍房裡,是意外還是有意為之?
南露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悶頭向家裡走去,雖然是大中午,但她八字實在太軟,沒有了驅鬼符的加持,若再跟鬼對上了眼,說不定就會被附身。
膽戰心驚地總算回到了家中,她的母親已經做好了午飯,笑意盈盈地招呼她。
“露露快來,媽媽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
南露僵在了玄關,她沒有像曾經那般歡呼地跑過去,而是使勁揉了揉眼睛。
母親依然溫柔賢惠,應該說在最近兩個月母親越發的溫柔,只是她剛才一進門時竟然看到母親身上有重疊著一隻巨大長角的野獸。
她一眨眼,野獸又不見了。
是錯覺嗎?
“……媽?”南露顫栗著聲音喊了一句。
溫柔的少婦偏頭看她,紅唇微翹,那鮮豔的顏色如同是血染紅的。
“嗯?怎麽了露露?”
南露張了張嘴,良久後才指著廚房說:“咱家好像又漏水了,家裡都淹了。”
少婦‘哎呀’了一聲,連忙去打電話叫人維修。
南露沒有上前,隻遠遠地看著,狀似無意地問:“媽,我驅鬼符不故意丟了,你能叫那大師再給我畫一張嗎?”
“唉?你丟了……那、那等我有空時再去吧。”
少婦遲疑了好久,才吞吞吐吐的說完。
南露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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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曉決定帶著母親和弟弟去外面住。
她將孟建用繩子綁在了桌角,不顧他的哀嚎,叫上弟弟孟言開始收拾東西。
這個家裡陰氣太重了,孟曉之前一進來也是嚇了一跳,這裡都幾乎可以被稱為鬼屋的存在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掛在孟建身上的那隻厲鬼,雖然那隻厲鬼對其他人沒有惡意,但厲鬼一旦開了殺戒,就很容易一不小心殺過頭,她不是不能使那隻厲鬼往生,只是孟曉並不願意,想來那隻厲鬼也不願意。
“曉曉,我們真的要走嗎?”
高靜曼從來都是個沒主心骨的,以前靠著丈夫,現在女兒竟然一副說一不二的樣子,她竟然也十分聽話地跟隨,只是還有些遲疑。
“媽~姐姐說出去住,就出去住!姐姐說了算!”
重度姐控孟言沒有任何懷疑,喜滋滋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等所有相關物品收拾完後都已經下午四點了,孟曉讓母親和孟言先走,自己留下來為孟建解開了繩索。
孟建嘴上很不乾淨,罵罵咧咧的,但卻不敢再打孟曉一下,他很疑惑,曾經那個任打任罵的弱小女兒死了一次就跟變了個人似得,他其實不太信鬼神之說,只是最近發生在他身邊的事讓他有點不得不信。
孟曉這死妮子,不會被什麽不乾淨的東西附身了吧?
他想著,身子又往後退了退,強撐著氣勢吼道:“我告訴你,你媽有多少錢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給你把搶救費用付了就沒什麽錢了,租房你們都租不起,只能流落街頭,到時候可別哭著喊著來求老子!”
孟曉掃了他一眼,沒有理會,抬眸望向他身後那三隻小小的身影。
其中兩隻小鬼或許因為太小,只是懵懵懂懂地纏在仇人身邊,如果不仔細看甚至可以和厲鬼融為一體,而那隻厲鬼便是中間那隻穿著紅色小長裙的女童,她恐懼地看著孟曉,似乎想要逃,但手卻仍然緊緊攀著孟建。
“姐姐,我好餓!好疼!你不要幫他好不好?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紅裙女童含著血淚懇求著,一邊的頭顱凹了進去,大概是被什麽鈍器直接擊中,有紅白色的物體滲了出來。
嘀嗒…嘀嗒……
孟曉深深籲了口氣,她拿出之前抽空畫的符籙,伸手迅速甩進了女童的身體。
那符籙如水一般融入女童,瞬間消失不見。
紅裙女童猛地後退一步,嚇得慘叫出聲,屋子裡霎時陰風平地而起,無數瓶罐摔碎在地,她捂著胸口,仇恨地望著孟曉,“姐姐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去幫他,他十惡不赦,該死!該死!好疼……好疼!我不服!我要復仇!我不能魂飛魄散!好……額,也不是很疼?”
女童嚎了半天,突然有些傻乎乎地停了下來。
孟曉半蹲著,支著下巴淡定地看她演,見她終於演完了,才扯了扯嘴角笑道:“小姑娘,戲很足啊!”
紅裙女童明白過來,雖然不知那張符是什麽東西,但應該不會讓她魂飛魄散。
她炸了眨眼,白淨可愛的臉上露出了羞澀的表情。
“對不起姐姐,我以為……”
女童還未說完,就被一聲尖叫打斷。
孟建連滾帶爬地奔向門扉,卻用盡了所有力氣都無法打開門,只能無力地拍著門,眼睛大睜呼吸急促,像是一隻缺氧瀕死的魚。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這禍害精!你活著一點用處都沒有,老子殺你有什麽不對!”
孟建粗喘著氣,嘴上罵道。
女童看著掙扎的孟建扯出一個冷笑,對著孟曉小小的鞠了個躬。
“我小時候鄰居奶奶告訴我,如果得到幫助就要抱抱那個人,可我太髒了……實在太髒了!會弄髒姐姐的。”她抓緊了裙擺,“我知道姐姐有本事弄死我……啊!雖然我已經死了,但姐姐卻沒有這麽做,所以對我有恩,我沒有什麽可以報答你了,就只有感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