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僅憑月琛幾句話,他們居然去懷疑自小看到大的清弦,也隻怪平日裡月琛說一不二,才使得他們有了這麽個慣性。
“清弦師姐,我錯了,你別哭啊!”
“師妹,你放心,日後我再對你有懷疑,就、就手抄道德……不,還是清、清靜經一百遍!”
所有年輕一輩都圍在了清弦身邊,你一言我一語地安慰著,月琛不再多話,退到孟曉身邊,見她哈氣連天,失笑道:“怎麽,困了?”
孟曉抹去眼中的生理淚水,本不想回應,但想了下,還是說:“最近我越來越嗜睡,這是為什麽啊?”
她抬眼看向月琛。
少女的一雙眸子清凌凌的,乾淨透徹,黑白分明,月琛一下子望了進去,甚至在那雙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臉……一張癡漢的臉。
他默默地捂住臉,低頭解釋:“這很正常,在恢復記憶的時候,腦容量不足,所反映出來的一個是好吃,一個是嗜睡。”
孟曉點頭,雖然有點迷之不對勁,但也沒往心裡去。
把目光落在了那邊正上演師門情深的人身上,他們已經安慰好了清弦,並把無面的靈魂放入困靈罐中。
霎時,如清弦所說的一般。
四周的環境開始扭曲變形,隻聞蟲鳴聲和風聲的周遭也出現了鼎沸的人聲。
眾人眼前一花,身體瞬間急劇墜落。
而那之前所感受到的熾熱溫度也更加恐怖,不!應該說,那溫度已經像是貼著皮膚上一般,眾人一驚,看清了眼前的情況,他們竟然正站在一座巨大的篝火木架上,紅色的火舌舔舐著他們的身體。
而下面,是幾百位穿著普通卻滿臉瘋狂的邨民們。
“燒死他們!燒死,這群異教徒!”
“他們是來奪取我們性命的,快!添柴!”
“神明會護佑我們,會清除異端,我們都是神的追隨者,死後將被神接上天庭,享萬世榮華!”
邨民們的聲音很大,眸中閃爍著癲狂的色彩,似乎並沒有發現他們已經清醒過來。
清溪頓覺頭皮發麻,並不是因為腳下的大火,而是這群可怕的邨民,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水符,默念咒語,“破!”
黃表紙中咒文浮動,迅速爆出大量水來,如同下雨般淋在了篝火之上,也淋在了低下那群狂歡的邨民頭上。
邨民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天師們也回望著他們。
一時,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孟曉正好站在最前面,克制了下沒克制住,大張著嘴打了個哈欠,猶如一滴水點進到熱油中,低下的邨民們忽然爆發了,他們亂七八糟地怎胡著,聲音太多太雜,聽不全面。
只能聽到類似:‘打死’、“扔到後山”、‘神’、‘獎勵’等字眼,其中有個壯實的邨民已經掄起鐵鍁尖叫著向他們衝來,臉上帶著癲狂的神采。
而有他起頭,那些討論的邨民們也紛紛拿起了手邊的武器,咿咿呀呀地向著他們奔來。
好家夥,這烏泱泱的幾百人,看著著實嚇人!
天師們無不退後一步,做好應敵準備,卻在此時,後方忽然傳來一道滄桑年邁的聲音,止住了邨民們的步伐。
“站住!不許對大仙們無禮!”
邨民們雖然滿臉的不情願,卻是都聽話地頓住腳步。
老者晃晃悠悠地在邨民們讓出來的道路上走近他們,在天師們警惕的目光下忽然直直地跪了下去,老淚縱橫道:“你們終於來了,老朽已經等了你們很久很久,還以為這輩子都等不到了!”
他跪在地上抹淚,發黃的面皮幾乎皺在了一起,看起來極其蒼涼。
“長、長老!”
有個年輕邨民不顧旁人的勸阻衝出來,大吼地質問:“你什麽意思,怎麽可以對異教徒下跪,你對得起我們的神嗎!我決不允許……”
“你閉嘴!”
年輕人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老者厲聲打斷。
他對人群中使了個眼色,有身形壯實的男人就上前拉走了年輕人,老者這才無奈地歎了口氣,看向篝火台上的他們,說:“這些年我們一直受到清神教製約,無法反抗,只能任人擺布,年輕人們更是被他們蒙騙至深,全心全意地崇拜著,我這老頭子也無能為力。”
“不是沒有想過去外界求救,只是我們都有被牽製的兒女在清神教內,不敢行動啊!”他哭得更加凶猛,衝著那些呆滯的邨民們大喊:“你們說是不是啊!”
邨民們一時沒有回話的,老者哭得更甚,“大仙們,快看看這些可憐的人吧!他們已經被壓迫的連句話都不敢說了!”
“……”無憂道人沉默了半晌,對著旁邊悄聲說:“這家夥的演技怎麽比我還差?把我當傻子啊!”
“……你、你還對自己的演技有所了解啊?”刑罰長老吐槽,向清溪使了個眼色,清溪登時跳下木架子,雙手攙扶起老者,滿臉憤怒地說:“居然有這種事!你們受苦啦,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解救你們於水火之中,沒想到你們先用火來迎接我們……呵呵。”
清溪皮笑肉不笑地衝他冷笑了幾聲。
剛被扶起的老者差點腿一軟又跪下去,連忙解釋:“我們是被逼的,你要相信我啊大仙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