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正事,陳老板就不再打擾兩人恭敬地退了出去。看著門被從外面關上,謝安瀾摸著下巴道:“這位陳老板,是不是曾大人給忽悠了?”
陸離淡淡道:“這位陳老板,是京城裡出了名的摳門。”
“摳門?”一出手就是兩百萬兩,她都沒有這麽大方,這還叫摳門?
陸離道:“百裡家借錢,明顯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送到我這邊來,還能換回來一些流雲會的產業。如果流雲會真的起來了,從此他便也算得上是流雲會中的議員了。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如果流雲會徹底倒了呢?”謝安瀾道。
陸離十分淡定地道:“那就只能算他倒霉了。不過,告訴他消息的人應該也給他透露過一些內幕,否則他也不敢如此乾脆利落。”
謝安瀾沉吟了片刻,認真的看著他,“陸大人,你最近有沒有見過曾大人?”
陸離道:“前兩天,我請曾大人喝過茶。”
“......”所以這位並不是自投羅網,還是被人給坑了麽?不但被坑了,還連自己的兒子都賣了。陸離淡笑道:“夫人不必擔心,曾大人和陳老板真的是朋友,交情還很不錯的那種。”
“...曾大人連朋友都坑?”
“夫人對為夫如此沒信心麽?”陸離幽幽道。
謝安瀾眨了眨眼睛,連忙笑道:“怎麽會?我不是怕浮雲公子扯你後腿麽?畢竟這麽大的事情,你一個人也辦不完啊。”
“原來夫人是這麽想的?這確實是一個問題,回頭我會好好監督柳大人順便告訴柳大人夫人的擔憂的。”
喂!我只是說說而已啊。
兩人說話的工夫,外面已經越發的熱鬧起來了。謝安瀾推開窗戶往外面看去,院子裡被人用綢緞堆紗花朵裝扮的百花齊放,若不是這幽寒的天氣,幾乎要讓人以為是置身在陽春三月了。
花園中有不少的人來來往往的嬉笑著,花園中間露天的台子上,已經有舞姬在翩翩起舞,吸引了不少人駐足。
外面的門被人輕輕敲了兩下,寧疏在外面推門進來,“公子,少夫人。”
謝安瀾道:“有什麽事?”
寧疏道:“外面有幾位...老爺,想要求見陸大人。”
“什麽人?”陸離蹙眉道。
寧疏道:“說是流雲會的什麽人,聽說公子和少夫人在這裡,便想要上來哦。”不過被葉無情攔了下來。
陸離微微凝眉,問道:“浮雲公子可到了?”
寧疏搖搖頭道:“方才聽園中的人說過,浮雲公子也會來。不過...似乎還沒有到。”
謝安瀾抬起頭笑道:“有事情你就先去忙,有寧疏和無情陪我。”
陸離沉吟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頭輕聲道:“我很快回來。”
謝安瀾含笑點頭,推了推他示意他快走。
陸離快步走了出去,寧疏才進來笑道:“公子這幾天可真是忙得腳不沾地了。”忙成這樣,還想要陪少夫人來名花大會,也算是有心了。至少寧疏以前從沒見過哪個男人會如此在乎妻子的感受的。
謝安瀾輕撫著平坦的腹部,輕聲笑道:“他總是想得太多了,以為自己是鐵人都不會累倒麽?”事實上,腦力勞動比體力勞動更耗費心力啊。
寧疏道:“若是京城裡那些女人知道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羨慕少夫人呢。”其實現在就已經有很多女人羨慕不已了。別的不說,有一個如此俊秀又才華非凡的夫君,這個夫君竟然還一心一意半點也不拈花惹草,這就足夠讓不知道多少女人羨慕眼紅的了。
謝安瀾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扭頭看向身後窗外的花園。問道:“今兒的名花大會是怎麽安排的?”
寧疏笑道:“說是先由各地的花魁們上場獻藝,最後評選出其中最優勝的十二位。這十二位再從容貌才華還有名氣方面一決勝負,決定最後的名次。在場只要是收到了帖子的賓客都會得到一朵特製的金花,可以送給自己喜歡的花魁。最後哪一位得到的金花最多,誰就是天下第一名妓。
謝安瀾挑眉,“原來如此,倒是有些意思。”
寧疏笑道:“確實有些意思,因為這個,這些日子京城裡熱鬧著呢。許多花魁都提前在各大青樓登台獻藝,為的就是想要積累起更高的名氣。畢竟這方面,還是京城本地的花魁更有優勢一些。可惜,原本倚紅閣的楊柳青姑娘去年病死了,另一位錦書姑娘也失蹤了。如今京城拿得出手的只有以舞聞名的杜小仙姑娘,和今年雲香閣剛剛捧出來的一位聽說才情出眾的蘭若姑娘。這兩位雖然名氣不若,但是入京的花魁中有好幾位都是才藝大家,她們的勝算只怕是不大。”
聽寧疏說得頭頭是道,謝安瀾倒是有些驚訝,“你連這些事情都打聽清楚了?”話說一年多以前,寧疏還是個標準的大家閨秀啊。這一年發生了什麽?還是說時間果然是毀人不倦?
寧疏笑道:“這麽大的事情自然要打聽清楚了。之前出門跟人談生意的時候,偶爾也聽說過一些小道消息。”寧疏沒說的是,她連青樓都去過了。不過聽方信所說,少夫人當初也是逛過青樓的,而且看她的做派,聽無衣公子的名聲,好像是風月場中的熟客。
謝安瀾無語地擺擺手,幽幽地望著眼前笑吟吟的女子心中滿是愧疚:這孩子算是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