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歎了口氣,道:“原本我想著將李家的姑娘抬進門給離兒,有李家的財力也能給他們一些助力。不想老四媳婦……”
陸聞皺眉,謝安瀾這個兒媳婦他沒見過幾次,前兩年完全沒存在感,但是最近卻變得有些多。陸聞並不喜歡這樣強勢的女人,即便只是作為兒媳婦。
再想想李家,陸聞不耐煩地擺擺手道:“過了就算了,回頭再給老四找幾個合適的便是。至於老四媳婦,你是做婆婆的,該教就教。”
陸夫人有些失望,正想要補上一句“我哪裡有本事教她”,才剛長開嘴,院門外就傳來了一聲有些沉重的響聲,仿佛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
“誰在外面?”陸聞皺眉,沉聲道。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大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踢開,然後一團黑影從外面砸了進來。直接將床前的屏風撞到,陸夫人和陸聞睜眼去看,就看到一個形容猥瑣鼻青臉腫的男子正趴在屏風上望著他們。
“啊?!”陸夫人忍不住放聲尖叫起來。
“住口!”陸聞沉聲道。
聽到陸聞的聲音,陸夫人方才醒過神來,連忙抓起床上的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你是什麽人?!好大的膽子!還不滾出去!”
陸夫人算是正統的官家小姐出身,雖然不至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是閨閣女子要守的閨訓卻是絲毫也不敢怠慢的。因此私底下相處都難免有些木訥不解風情,這也是陸聞不太喜歡她的原因之一。對於這樣的女子,被陌生男人看了衣衫不整隻穿著中衣的模樣,若是還沒出閣,陸夫人已經可以去上吊了。
陸聞也是臉色鐵青,高聲道:“你是什麽人?來人!來人!”
門外卻沒有人響應,半晌才聽到外面傳來一個清越的女聲,“兒媳深夜求見公公婆婆,若有打擾還望恕罪。”
“謝安瀾!”陸夫人臉色大變,捏著身上的被子的手抓地緊緊的。
莫說是見過,陸聞只怕這輩子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世上竟然會有這麽膽大妄為的兒媳婦。深更半夜的闖入自己婆婆的院子,還將一個成年男人給扔了進來,“謝氏,你大膽!”
門外只聽謝安瀾低笑了一聲,悠悠道:“那麽…公公和婆婆是移駕出來呢,還是兒媳帶著人進去?”
陸聞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他根本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明蘭院的人會讓謝安瀾一路順暢的闖進來。
謝安瀾並沒有進門,而是靠著了明蘭院中間西角的花壇坐著。花壇邊上還有一顆桂花樹,幽幽的花香在夜色中越發沁人心脾。花壇邊上的地上疊著兩個昏迷不醒的男子,旁邊不遠處林嬤嬤跪坐在地上滿臉驚恐地望著謝安瀾。在離他們不遠的門口,麥冬和兩個芳草院的下人靠著牆站著。麥冬看著謝安瀾的神色滿是擔憂,另外兩個人卻是如林嬤嬤一般的滿臉驚恐,恨不能直接縮到牆角裡去不讓人發現自己。
片刻後,陸聞怒氣衝衝地走了出來,身後跟著臉色同樣難看的陸夫人。
陸聞瞪著謝安瀾神色不善,“謝氏,你好大的膽子!”
謝安瀾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來,似笑非笑地看了陸夫人一眼道:“公公言重了,沒有母親膽子大。”
“你這話什麽意思?”陸聞皺眉,有些狐疑地看向陸夫人。
陸夫人心知不好,立刻搶先道:“老四媳婦,你眼裡還有沒有我和老爺了?竟敢帶著外男闖入明蘭院,難不成你想勾結外人圖財害命不成?”
謝安瀾嗤笑一聲,淡淡道:“婆婆好口才啊,三言兩語就想扣一個謀財害命的罪名給我。”
陸夫人冷笑,“難不成你這三更半夜是來給我和老爺請安的?”
謝安瀾漫步走到了林嬤嬤跟前,林嬤嬤驚懼地睜大了眼睛,連滾帶爬地想要往陸夫人身邊逃。卻被謝安瀾不快不慢地一腳踩住了衣擺動彈不得。謝安瀾笑眯眯地問道:“這個老虔婆,母親可認識?”
陸夫人神色平靜,“明知故問,這是我的奶娘。她雖然是下人,卻也不是你能夠怠慢的,還不放開她!”
“夫人,救命啊。少夫人要殺了老奴,救命啊。”林嬤嬤連忙哀嚎道。
陸聞皺眉,不耐煩地道:“來人,將謝氏拿下!明天一早送回謝家,這樣的兒媳婦,我們陸家消受不起!”
謝安瀾眨眨眼睛,反應過來她好像要被人變成下堂婦了。當然,下堂婦也沒什麽,雖然她跟陸離有約在先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嘛。更何況,合約本來就是用來撕毀的,他們還只是口頭協議呢。
謝安瀾拍拍手道:“這樣啊,不用麻煩我自己走就行了。不過走之前,咱們還是要先把帳算清楚的。本姑娘嫁進陸家兩年,嫁妝什麽的就不跟你們算了。就先來算算我的精神損失費,青春損失費,還有莫名其妙的被人休了給我和謝家的名譽損失費。嗯,還有離婚後的贍養費,以及今天晚上的事情的傷害補償費。不用多,十萬兩吧。”
陸聞和陸夫人早被一大堆各種損失費擾的頭暈腦脹,但是最後這個十萬兩他們還是聽清楚了的。陸夫人冷笑,不屑地道:“十萬兩?你配麽?”
謝安瀾把玩著腰間的軟鞭,挑眉道:“呵呵,忘了。還有今天晚上的封口費。再加三萬兩。”
“把她給我拿下!”陸聞哪裡還能聽她胡扯,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