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抬手揉了揉眉心,“我頭疼,不起。”
“不行的喲。”謝安瀾笑道:“母親叫我們過去請安呢。”
又過了好一會兒,陸離方才慢慢的坐起身來,這才看清楚房間裡還有三個外人。面上的神色立刻清冷了幾分,淡淡道:“你們來做什麽?”
林嬤嬤連忙將陸夫人的交代又說了一遍,陸離撫著眉心有些不悅地道:“父親和母親怎麽會起這麽早?拿碗醒酒湯來。”後面的話是對芸蘿說的,芸蘿立刻會意笑道:“四少爺放心,昨晚備著的醒酒湯還有。奴婢這就去端來。”
原本也準備了醒酒湯的,不過昨晚她送來的時候房門緊閉她靈機一動就給端回去了。
林嬤嬤有些不高興地提醒道:“四少爺,少夫人,夫人請兩位立刻過去。”
陸離臉色一沉,原本撫著額頭的手隨手抓起床上昨晚謝安瀾遺落的發簪就甩了過去,“閉嘴!”
發簪擦著林嬤嬤的臉劃過,落在了身後的地上。林嬤嬤也嚇得臉色一白,見陸離的臉色實在是難看也不敢多說什麽。謝安瀾心情悠然地起身倒了一杯涼茶遞給陸離,一邊笑道:“四少爺宿醉,正頭疼呢心情難免不好,林嬤嬤還是先等等吧。想來慢個一時半刻也出不了人命?”
林嬤嬤不敢說話,隻得僵著臉站在一邊。
房間裡安靜了,陸離的神色也漸漸平緩了一些。側首靠在謝安瀾身上閉目養神,謝安瀾低聲問道:“真頭疼啊?”
陸離輕哼了一聲,有些氣不順的感覺,顯然是真的不太舒服。
“你昨晚喝了多少酒?”謝安瀾問道。
陸離慢慢道:“三四十杯吧?”
“酒量不錯啊。”謝安瀾讚道,雖然如今的酒烈度並不算高,但是陸離這個弱雞能喝上三四十杯酒昨晚還能夠正常思考行動,只是早上起來有點頭疼而已,酒量算是相當的不錯了。
陸離輕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芸蘿一路小跑著去廚房將醒酒湯端來,陸離接過一言不發的一口喝了下去。又歇了一會兒等到謝安瀾已經梳洗裝扮完畢了方才起身下床。他是男子自然不需要女子那麽麻煩,片刻後夫妻倆才跟著林嬤嬤出了芳草院往陸夫人的明蘭院而去。
一行人進了明蘭院,大廳裡已經坐滿了人。只是此時卻完全沒有了昨晚的喜慶喧鬧,所有人的神色都難看的仿佛天要塌了一般。如此比較起來,因為宿醉而臉色有些難看的陸離倒是顯得不那麽明顯了。陸聞坐在主位上,臉色陰沉地看著相攜而來的小夫妻倆,胸口還在起伏著喘粗氣。謝安瀾不動聲色,剛進院子的時候她好像聽到裡面陸聞在發火,就是不知道陸離這家夥到底又幹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
掃了一眼大廳,除了陸蕎以外所有的人竟都到齊了。楊家三兄弟站在大廳中,一回頭看到陸離臉色立刻猙獰扭曲了起來,雙目赤紅仿佛隨時都可能撲過來咬他一口。謝安瀾在心中摸摸估算了一下陸離的武力值,不動聲色地往他面前靠了靠做出扶著陸離的模樣。
楊家三兄弟旁邊,兩個衣衫凌亂的女子跪在地上嚶嚶哭泣。
這個…好像真的是出大事兒了啊。
“父親,母親。”兩人上前行禮。
陸聞冷聲道:“怎麽這麽慢?你現在翅膀硬了連我和你母親的話都可以愛答不理了?”
謝安瀾心中撇嘴,面上卻帶笑,“父親可是冤枉夫君了,夫君昨晚在酒宴上多喝了一些,林嬤嬤來的時候還起不了身呢。隻得先喝了一碗醒酒湯才過來的。”
陸聞沒好氣地瞪了謝安瀾一眼,到底不能跟兒媳婦一般見識。又看了看陸離確實是有些難看地疲憊神色,輕哼了一聲道:“不能喝酒還喝那麽多做什麽?”
陸離看了楊家三兄弟一眼,淡淡道:“楊家三位表兄親自帶人來敬酒,兒子不喝豈不是不給大嫂面子?”
“你們坐下說話吧。”陸聞有些不耐煩地道。
兩人走到一邊的空位上坐了下來,謝安瀾左右看看方才開口道:“母親,這一大早的……”
陸夫人還沒說話,大少夫人就有些沉不住氣了,沉聲問道:“四弟,表哥說昨晚你給他們下了藥?”
陸離一愣,有些不解地道:“大嫂這話從何說起?什麽藥?”
楊九公子忍不住怒道:“陸離,你少裝蒜。昨晚明明就是你將我們迷昏……”
陸離抬手打斷了楊九公子的話,皺眉道:“我不懂楊兄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將你們迷昏做什麽?”
坐在一邊看戲的陸明呵呵一笑道:“四弟這話可就虛了,看看現在這幅場景,還能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誰能信呢。”
陸離沉默地打量了一番或站或跪的五個男女,李肅神色冰冷,“陸四公子,你有什麽話要說?”
陸離搖頭,“我不明白李兄要我說什麽。還是……”陸離將目光轉向陸聞和陸夫人,“父親和母親,想要我認下什麽?”
陸夫人冷聲道:“你若是什麽都沒有做,誰能為難你?如今楊家這三位都如此說,我和你父親自然要問個清楚。”
陸離點頭,看著陸聞的眼神疏離而冷淡,“父親有什麽話要問?”
陸聞微微避開了陸離的眼神,問道:“昨晚是你將他們帶去吳氏的院子的?”跪在地上的女子,其中一人正是陸聞的一個侍妾吳氏。吳氏早就被陸聞厭棄,失寵多年連跟著陸夫人住在明蘭院的資格都沒有,獨自一人住在後院一個偏僻的小院子裡。待遇只怕還不如府中稍微有些臉面的下人。但是就算再怎麽被厭棄,陸聞也不會允許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佔有,更不用說今天這事兒,想起一大早下人來稟告,那房間裡三男兩女一個房間搞得昏天暗地,陸聞就覺得一口血從心口湧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