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策猶豫著該怎麽回答,但是宇文策似乎也並不是真的想要她的答案,繼續道:“但是…這片土地的主人,根本就不配擁有他。所以…我們才想要得到他。好東西,能者居之。這不是亙古以來的規則麽?”
宇文靜點頭道:“父王說得是,女兒相信父王終有一日定會踏馬東陵,創歷代先人所不能的宏圖偉業。”
宇文策並沒有因為宇文靜的這一句恭維而高興,只是淡淡道:“宏圖偉業啊…前提是,先除掉擋在前面的障礙。”
宇文靜隻覺得心中微寒,宇文策的語氣雖然平靜,卻讓她覺得隱約帶著幾分殺氣。
“走吧,進城。”宇文策轉身道。
宇文靜猶豫了一下,還是道:“父王,堂兄……”宇文策冷笑一聲道:“不用擔心,陸離不會殺他的。”
“是,父王。”
蘆城中的一家客棧裡,二樓最好的天字號廂房中,謝安瀾正趴在床上閉目養神,這幾天下來,還是讓她感到十分疲憊的。如今終於能夠放松一下了,原本還精神百倍的模樣立刻消散無蹤,剛進了客棧梳洗完畢就開始昏昏欲睡起來。
陸離走出來就看到她披頭散發的趴在床上不由得皺了皺眉。
走過去在床邊坐下,抬手將她垂在床邊的長發往上捋去,卻發現入手的觸感帶著幾分水潤。陸離伸手去過放在一邊的乾布巾,輕柔仔細的擦拭起長發來。
其實他一碰到她的頭髮謝安瀾就醒了,只是有些半睡半醒的不想動。知道身邊的人是陸離,她就更加放心的讓自己沉浸在這種讓人覺得十分舒適的感覺之中了。
直到頭髮已經乾得差不多了,陸離方才輕聲道:“困了就躺好休息吧。”
謝安瀾翻了個身,將頭枕在床沿上從下往上看他,道:“剛剛睡了一覺,感覺好多了。”蹭了蹭手中抱著的被子,謝安瀾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哀歎道:“到底是不比當年了。”
陸離伸手把玩著她的發絲,一般道:“以夫人的年紀,在宇文策手裡佔不到便宜。”
謝安瀾道:“但是我是栽在了蒼三和蘭陽郡主手裡的。”
陸離道:“他們以多欺少,也怪不得夫人。”
謝安瀾忍不住笑出聲來,動了動身子將頭枕在了他的腿上,道:“陸大人,我覺得你這樣下去,一不小心我就會變成廢物還不自知,反正你總會給我找借口的。”
陸離道:“不會的。”
“哦?”
陸離道:“在我心中,夫人永遠都是最厲害最名貴的珍寶。”
“……”別以為我忘記了你早先還想要殺了我的事實。雖然這麽想著,謝安瀾發現自己心中還是有一種甜甜的暖意在流淌。無奈的歎了口氣,女人啊,總是這麽的虛榮。聽到男人說這樣的話,心裡總是會覺得高興的。
伸手拉過陸離修長的手指把玩著,謝安瀾將之前跟宇文策的對話說了一遍。陸離聽聞,一雙劍眉不由得微微皺起,似乎在認真的思索著什麽。
謝安瀾道:“宇文策這個人我看不透,他說得話也未必就是真的。不過…他抓我的理由總覺得太過敷衍了。”宇文策可不是什麽狂妄無知的紈絝子弟,就算是真的色迷心竅,也不會用直接搶人這種低級手段。更何況,若是真的色迷心竅了,又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就放棄?而且,在上雍皇城除了最開始的宮宴上,宇文策可從來都沒表現出過對她有意思的模樣。
陸離皺眉道:“宇文策有什麽地方需要忌憚我?”
陸離自覺自己平時的表現還不至於讓宇文策覺得他能成為未來的對手。兩人根本就不是站在同一個層次上的,陸離再優秀,宇文策的正常反應也應該是不屑,或者讚賞。沒有一個國家的攝政王會去忌憚一個敵國小小的六品官員。要知道,即便是天縱英才,十之八九也都夭折在了通往那個能夠跟他對峙的平台的路上了。
謝安瀾道:“該不會被我給蒙對了吧?”陸離的身世真的有問題?
陸離蹙眉,謝安瀾懶洋洋的道:“有趣,什麽樣的秘密身為胤安攝政王的宇文策知道,但是…身為東陵戰神的睿王卻不知道?這裡應該是東陵吧?”
陸離道:“夫人不是總說宇文策有病麽?說不定他真的有病。”
謝安瀾翻了個白眼,“我隨便說說你也當真?”
陸離沉吟道:“宇文策為什麽忌憚我暫時不用著急,說不定他真的只是想要控制一個未來的昭平帝心腹呢。畢竟陛下將謀劃睿王府和西北軍的事情交給了我。”謝安瀾不以為然,“你確定你是昭平帝的心腹,而不是炮灰?”
陸離道:“我可以成為昭平帝的心腹。”只要他想,他絕對能讓昭平帝對他信任有加。
謝安瀾還是覺得這個理由太牽強了,不過暫時也想不到什麽好理由也就隻得作罷了。
陸離低頭看著她道:“我跟好奇的是,宇文策說總有一天我會去求她。你說…他這是什麽意思?”
謝安瀾送了下肩道:“也許他就是為了讓自己走的好看一點。比如反派打輸了總會留下一句”你給我等著“之類的?”
陸離微微歎了口氣,道:“但願。”
只是不知道為何,他心中總是對這幾句話感到有些不舒服。而且總覺得宇文策說這話與青悅有關。但是裴冷燭說了,青悅並沒有中毒,也沒有別的什麽東西,那麽…宇文策從哪兒來的這樣的底氣來放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