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也不氣餒,繼續飛身撲上去與他纏鬥。近身搏鬥的時候扎理佟的鐵錘就有些施展不開了。但是他的手肘手臂還有那一隻鐵手也同樣給謝安瀾帶來了不少麻煩。更不用說偶爾掐準了機會就毫不留情的砸下來的一錘,只要謝安瀾被砸中了一下,只怕這場比武就該結束了。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周圍的燈籠也漸漸地亮起。廣場周圍圍觀的百姓卻都沒有離開的意思,都緊緊的盯著擂台上那身形纖細的少年和那高大壯碩的男子之間的爭鬥。
又一次的靠近時,謝安瀾明顯感覺到扎理佟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唇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意。終於差不多了,再打下去她都要懷疑扎理佟是不是沒有感覺的鐵人了。
眼神一凜,謝安瀾手中的峨眉刺快如疾風的朝著扎理佟的要害部位刺去。底下圍觀的人不由得抽了口氣,驚詫地道:“他之前竟然還隱藏了實力。”在擂台上面對比自己強大的敵人,隱藏實力並不是聰明的做法。因為很可能一旦被壓製住你在想要反抗就已經來不及了。這少年好大的膽子,還是事先就算計好了?
高裴側耳仔細聽了一下,方才道:“扎理佟的氣息和步伐已經開始亂了。”
“這麽說,無衣公子也有勝算了。”
高裴蹙眉道:“不好說。”總的來說,謝無衣依然處在弱勢。高裴不得不承認扎理佟的外家硬功是他見過的最厲害的,沒有第二。許多人覺得不練內力就成不了絕頂高手,其實未必。只不過內功需要資質和苦修,那外功所需要的資質和辛苦就是內功的十倍不止了。想要將自己的身體練到刀槍不入的地步,所需要經歷的痛苦和勞累絕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
遠處的茶樓裡,蘇夢寒等人也坐在窗口看著擂台上的比武。外面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房間裡也已經點上了燭火。穆翎看著台上有些擔憂地道:“無衣這次的運氣真的是不太好啊。”
蘇夢寒點頭表示同意,百裡胤道:“無衣公子這段時間進步很大啊。”之前百裡胤也見過謝無衣的武功,他可以肯定在懷德郡王叛亂的時候謝無衣絕對還沒有現在的身手。難道睿王殿下當真如此厲害,這才短短不過一個月,就能讓人突飛猛進?
蘇夢寒道:“謝公子確實是難得的人才,可惜一直沒有名師指點。若是從小開始習武的話,只怕……”蘇夢寒斟酌著道:“只怕在下也早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
穆翎瞥了他一眼道:“你也不見得有多早。”當年在京城的時候,蘇夢寒確實是文武雙全,但是說多厲害也沒有。說不定還不如從小就要提防著親爹後母的穆翎,但是離開京城之後不過幾年,還生了一身的病,現在的穆翎卻不太敢跟蘇夢寒動手了。
蘇夢寒淡然一笑,“多謝穆大公子抬舉。”
穆翎嘖了一聲,扭頭去看擂台,道:“無衣不會有危險吧?”
蘇夢寒道:“無衣公子若是想要殺人,扎理佟早就死了。陸公子,是吧?”
坐在另一邊的陸離神色漠然,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百裡胤有些奇怪的看向蘇夢寒,他們幾個人就陸離一點武功都不會,這種事情問陸大人有什麽用?穆翎道:“既然這樣,無衣還拖拖拉拉幹嘛?對付敵人,完全不用客氣!”
蘇夢寒嗤笑一聲道:“殺手鐧用在毫無意義的擂台上有意思麽?有睿王殿下在,無論如何謝公子都不會有生命危險的。”比武和殺人有時候是兩回事,當然從殺人的角度說扎理佟也不是一個容易殺死的敵人,但是蘇夢寒相信如果謝安瀾想的話,她絕對能做到。
穆翎翻了個白眼,就算沒有生命危險,重傷也很難受啊。雖然陸離剛剛從他那裡拿去的靈藥做出了上好的療傷藥,但是能不受傷自然還是不受傷比較好。蘇夢寒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輕歎了口氣道:“所以穆大公子在武功方面注定不會有太大的成就。”
穆翎道:“多謝,在下對自己很滿意,並不想當天下第一。”武功夠用就好了,練那麽好幹嘛?多耽誤時間啊。有那個時間他賺的錢足夠雇傭一打的一流高手了。
“快要分出勝負了。”蘇夢寒突然道。
穆翎還想要說什麽話也跟著咽了回去。房間裡的幾個人都死死地盯著遠處的擂台。擂台周圍掛滿了燈籠將整個擂台照到亮如白晝,所以即便是隔得遠他們依然能夠看得清清楚楚。果然看到謝安瀾不知做了什麽,扎理佟原本舉起來的手仿佛被什麽困著了一般,同時謝安瀾手中的峨眉刺朝著他身上的要害刺了過去。扎理佟連忙舉起另一隻手中的鐵錘想要砸下,謝安瀾已經閃身略到了另一邊。
蘇夢寒微微眯眼道:“無衣公子身上的好東西可真不少。”
“哦?”百裡胤有些不解,他並沒有看到什麽。
蘇夢寒道:“雪蠶絲,扎理佟被雪蠶絲纏住了。”
雪蠶絲極為堅韌,通體通明而且非常的細。通常一絲雪蠶絲就能夠吊起來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而九根雪蠶絲才能撚成一根普通細線的粗細。蘇夢寒記起來,中午看到謝安瀾的時候她腰間的鞭梢上好像幫著一根銀白色的絲帶。他原本還以為只是普通的絲帶,畢竟謝安瀾平常的鞭子也是那樣的狀似,只是顏色不同而已,現在看來……
扎理佟很憤怒,對面的少年突然在腰間的軟鞭上一抽,然後那跟不起眼的白絲線就纏上了他的手臂。然後扎理佟就發現,無論他如何用力,那絲線都紋絲不動的纏在他的脖子和手臂之間,讓他的手臂無法再揮動。他也根本不可能停下來去找繩結的位置,因為身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隨時準備撲上來給他一刀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