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抬手收劍,盧將軍胸口頓時血流如注。身邊的人連忙扶住他,看向陸離的臉上也多了幾分怒色。盧將軍或許確實有不對,但是陸離這樣一個小小的文官拔劍就殺人也太過分了。
“快!叫大夫!”有人按住了盧將軍胸口一邊道。
陸離並沒有打算殺人,盧將軍胸口的傷雖然嚴重但是只要即是治療躺個一個月也就差不多了。當然,陸離也沒打算給自己留下一個日後的隱患,冷聲道:“盧將軍,你收取賊人賄賂,令他們虜騙良家女子送入軍中供你淫樂。與賊人暗中勾結,謀害前去剿滅他們的巡防營士兵。這些…你以為本官不知道麽?”
盧將軍睜大了眼睛怒視著陸離,陸離居高臨下看著他的眼神裡低著幾分冷漠和憐憫。
“郭威帶著五千人馬去了石牛山,還有兩千人馬卻去了棲霞鎮,是誰派去的?飛羽營當真還是陛下的飛羽營麽?本官還以為飛羽營是你們的私軍呢。”
“陸大人,這話…”齊湛微微變色,沉聲道。
陸離道:“各位將軍若是不信,不妨讓人去搜一搜盧將軍的住所,自然會有分曉知道本官是不是汙蔑。”
幾個將領對視一眼,齊湛點了點頭一個將領飛奔而去。
飛羽營足足有一萬多人,駐地自然不小。飛羽營的駐地並非是用帳篷搭起的簡易軍營,因為是固定駐地,所以士兵的房間是統一的一排一排的土屋。而將領則有單獨的個人小院。除了沒有商鋪街道,這裡看上去不像是個軍營,倒更像是個小鎮了。
軍醫很快就為盧將軍止住了血,包扎了傷口。但是旁邊的幾個將軍看盧將軍的眼神卻都有些疏離起來。雖然還沒有證實陸離說的話,但是誰都知道陸離隻帶了一個人,敢跑到飛羽營大營裡說出這番話,只怕不會是信口開河。
片刻後,之前離開的那位將領臉色難看地回來了。他身後還跟著一群人,幾個士兵押著兩個衣著暴露渾身傷痕累累的女子走了過來。還有人手中抱著一個箱子,箱子打開裡面全是各種金銀珠寶。一眼就能看出,那些東西的價值不下萬兩。
“盧將軍,這是怎麽回事?!”一個老將軍怒道。
盧將軍含恨看了陸離一眼道:“這兩個都是我的侍妾,軍中…軍中沒有規定不能帶侍妾前來吧。就算…就算我帶的多了一個,也沒…讓她們礙著軍中的事情。就算告到大將軍跟前,大將軍最多也不過是罰我一年俸祿罷了,算什麽大事?”
陸離神色淡然地看向那兩個女子,“哦?是麽?你們是盧將軍的侍妾?”
兩個女子相擁在一起,看到躺在地上的盧將軍也忍不住顫抖了起來,不敢說話。
陸離道:“本官是朝廷欽差,你們有話便說。若是沒有,就回去吧。”
兩個戰戰兢兢的女子猶豫著,一個女子突然推開抓著自己的同伴的手撲通一聲跪倒在了眾人面前,“大人明鑒!各位將軍明鑒!我們不是…不是他的侍妾,我們是被人抓來的,我們都是好人家的姑娘。”說著女子掩面痛哭起來,現在她們無論如何也算不上是好人家的姑娘了。但是看著躺在地上滿身是血的盧將軍,女子心中隻覺得無比痛快。
另一個女子也跟著跪了下來,“大人救命啊!我們已經來了三個月了。我們來的時候,還有一位姐姐,嗚嗚…兩個月前就被折磨死了,連屍體都沒能留下,被他,被他扔去喂狗了!他喝醉了的時候還說,這兩天就會有新人來,到時候我們也沒用了…嗚嗚,大人救命啊!”
齊湛變色,盧將軍確實是養了好幾條狼狗。性子十分凶悍,就算是他們這些將領輕易也不會隨便接近。
“盧將軍,你有什麽話說?”
盧將軍變色,目光惡狠狠地瞪著那兩個女子,冷笑一聲道:“齊將軍聽兩個女人胡說八道就想治我的罪?你有證據麽?這兩個女人確實是別人送的,有什麽問題?我怎麽知道她們是被拐騙的?我以為她們都是賣身為奴的賤籍或者青樓女子罷了。”說得興起,盧將軍仿佛連胸口的傷都不痛了,十分的義正詞嚴。
陸離抬手拍了拍手,吸引了眾人的目光。淡淡地看著盧將軍道:“知不知道也無所謂,這些都是末節。齊將軍,盧將軍的事情還是回頭再查吧,現在…。”
齊湛沉聲道:“我立刻帶兵隨大人前去!”如果陸離說得是真的,就算是得罪郭威他也顧不得了。大不了就是被趕出飛羽營有什麽大不了的?他齊家世代神武軍,決不能讓這些敗類毀了名聲。
陸離滿意地點頭,“那就有勞了。”
盧將軍還想開口,陸離手中提著的劍落到了他的喉嚨上,“盧將軍,你猜我這一劍刺不刺得下去?”
盧將軍閉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齊湛行動極快,不到一刻鍾幾千兵馬就已經在轅門口集合,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快馬加鞭朝著棲霞鎮趕去。還沒接近紅光村,就已經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在風中傳來。隱約還能看到遠處莊子裡人影湧動,顯然是有人駐扎在這裡。雖然這些人並沒有穿著飛羽營的製服,但是齊湛從他們的動作就能看出,這些人確實都是飛羽營的人。那些人顯然也發現了他們這麽多人的蹤跡,立刻擺出了防禦的陣勢等著他們。
齊湛臉色鐵青,冷聲吩咐身邊的校尉,“過去問清楚,是什麽人領隊!叫他你可給我放下兵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