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轉過身來,神色淡漠地看著她,抬手示意那士兵先推開,“給她上藥。”
“是。”
旁邊立刻有隨軍的軍醫上前替她上藥包扎傷口。
等到這些都處理好了,陸離方才走到那中年女子跟前道:“說罷。”
中年女子抬頭看向眼前的年輕人,身體還是輕輕顫抖著,看著陸離的眼神裡帶帶著明顯的仇恨和恐懼,“你想知道什麽?”
陸離道:“你們在古塘縣內還有什麽據點?跟你一起的那個男人會跑到哪兒去?我希望你說得都是實話,否則,你浪費我一刻鍾時間,我會讓你多感受一刻鍾凌遲的感覺的。”
女子咬著唇,好一會兒方才有些頹然地道:“據此…四十裡外的半山腰上,又一處別院。從莊子裡的暗道穿過去,可以走捷徑省去一半的路程。我大哥…應該就是去了那裡。”陸離冷然瞥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對方信道:“帶下去,嚴加看守。”
“是。”
方信揮揮手讓人將中年女子帶了回去,低聲問道:“陸大人,您是要…”
陸離微微點頭,“帶上人,跟我走吧。”
“是。”
吩咐完,陸離轉身像齊湛的方向走去,那邊的局勢越發的緊張,已經有了幾分劍拔弩張的味道。陸離走過去還未開口,遠處的的路口上就有一群人浩浩蕩蕩而來。陸離看了一眼路口,微微眯眼。側首對方信道:“你先帶人去找無衣和柳浮雲。”
方信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對人馬是從京城來得。只是還沒看清楚到底是哪路人馬,不過既然陸離這麽說,他也只能點頭應是。不止是因為陸離是謝無衣的好友,現在要靠他才能找到自家公子。更是因為這個少年探花似乎有一種讓人不由自主聽他吩咐,信服他的決定的氣質。
趁著那些人還沒到來,方信飛快地帶著人朝著莊子後方撤去。此時駐扎在莊子裡的飛羽營官兵都在前面攔截齊湛等人,倒是給了他們機會幾乎花不了太大的力氣就能夠過去。
此時的深山老林裡,謝安瀾睜開眼睛就看到坐在自己不遠處的柳浮雲正皺眉看著自己。休息了一晚上,謝安瀾倒是舒服多了,除了身上昨天的傷還在隱隱作痛,那種混身上下的酸痛倒是已經消去了八九分。年輕就是好啊,別的不說恢復能力總是不錯的。
“浮雲公子,早啊。”謝安瀾笑道。
柳浮雲微微點頭,道:“昨晚沒有人追上來。”
謝安瀾不以為意,“那些人應該也沒有多少,想要再回去調人總是需要時間的。幾個人深夜裡在山裡找人,自然也沒有那麽容易了。”
柳浮雲挑眉,“追在我們身後的人……”
謝安瀾朝他露出一個帶著幾分邪氣的笑容,抬起自己已經被染得看不出顏色,血跡乾涸之後有些發硬的衣袖道:“死了。”
柳浮雲眼眸深沉的看著眼前有些狼狽地少年,良久方才道:“無衣公子好身手,只怕就是高裴將軍在那麽多高手的圍攻之下也難以全身而退。”謝安瀾搖頭,“浮雲公子過獎了,高將軍的本事我見識過,我不如他。”她如果有高裴的武功,哪兒會如此狼狽啊。
瞥了一眼躺在角落裡似乎還沒醒來的中年男子,謝安瀾道:“天快亮了,我去找些吃的填填肚子,咱們就出去吧。”
“有勞。”
“我去。”柳浮雲道,“你傷得重。”
謝安瀾挑眉一笑,“我傷的多,但是不重。浮雲公子你傷的才比較重。”目光落在柳浮雲的肩膀上掃了一眼,站起身來擺擺手往洞外走去。
看著謝安瀾走出去,柳浮雲垂眸望著跟前已經快要熄滅的火堆怔怔出神。
謝安瀾快步走在樹林裡,一隻灰撲撲的野兔從前方奔過,謝安瀾手中的匕首嗖地射了出去正中野兔身上。滿意的拍拍手,謝安瀾走上前去拎著頗為肥碩的兔子準備往回走。算起來他們從中天中午開始就沒有正經吃過什麽東西了,三個人吃一隻兔子好像有些不夠。想起剛才拉的路上,有一顆樹上掛著不少紅彤彤的果子,謝安瀾決定回去的時候再多摘一些果子好了。
拎著獵物快步往回走,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有些熟悉的動物的叫聲。
謝安瀾猛然停住了腳步,臉色微變。那叫聲跟謝嘯月很像,但是聽上去卻比謝嘯月更加的高亢有力,那是…狼的叫聲,而且不知一頭。昨晚一整晚都沒有聽見狼叫,怎麽回反而白天出現?而且,那狼的聲音明顯的朝著她這個方向而來的。
謝安瀾心中一沉,快步朝著柳浮雲所在的方向奔了過去。
柳浮雲同樣也聽到了狼的叫聲,抓起身邊的長劍走出石洞,還沒走幾步就看到謝安瀾身形敏捷如電一般的朝著這邊飛奔而來。
“無衣公子…”
謝安瀾冷聲道:“有狼群,快走!”
柳浮雲臉色也很是難看,如果只是一頭狼的話,或許還難不住他們。但是如果是一群狼……顧不得多說,兩人快步走進洞裡,柳浮雲抓起那昏睡的中年男子就往外奔去。那中年男子這時候還沒有醒過來了,臉色赤紅顯然是已經昏迷了。
兩人一路朝前狂奔,不多時就聽到身後越來越近的狼群叫聲。甚至能感覺到狼群在山林間奔跑的動靜。兩個受著傷還疲憊不堪的人,又帶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是無論如何也跑不過狼群的。走在前面的謝安瀾猛然停住了腳步,看向前面。前方不遠處站著一頭灰色的狼,足足比謝嘯月高大了一半,看上去十分的威風凜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