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對面的高裴微微蹙眉,抬手一彈指,一枚暗器夾著勁風射向女子握劍的手腕。短劍在女子的割斷女子的脖子之前頓了頓,雖然依然劃出了一條血痕,但是到底沒有當場送命。同時身後的顏錦庭見機往她頸後補了一掌,女子眼睛一閉跌倒在了地上。
看著那染血的短劍,所有人看向陸文翰的目光更加詭異起來。
陸文翰臉色通紅,眼睛瞪大,好半晌說不出話來。終於,在所有人詭異的目光下,噗的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朝著身後倒了下去。
“父親?!”
“祖父?!”
“老爺!”
人群裡頓時一片兵荒馬亂。
謝安瀾和陸離在人群中看了這麽一場驚人的反轉大戲,也忍不住瞠目結舌。這也太…看向那昏倒在地上的刺客。陸文翰和自己親侄女的女兒?看上去不太像啊。哦,這位好像是易容來著,不知道真正的樣貌是什麽樣子的。
陸文翰很快被人扶了下去,刺客都被清繳乾淨了,眾人沒有了懼怕立刻就議論開了。陸家人臉色都不好看,但是在場的人非富即貴,一個個都身份不凡。雖然陸家家世顯赫,卻也不是他們都能得罪的。只能沉著臉當沒聽見。
陸盛言揮揮手示意侍衛上前,將那昏迷的女刺客先壓起來再說。卻被人攔了下來。
“陸大人,這女刺客只怕是要交給衙門處置。”一直沒有開口的左相黎蘊突然開口道。
陸盛言皺眉道,“此事是陸家的私事。”
黎蘊搖頭道:“非也,當眾行刺怎麽能是私事?兩位王爺,你們說是不是?”
高陽郡王還沒回話,東方靖就已經開口道:“左相說的不錯,更何況今天受傷的可不止是陸家的人。”東方靖之前一直想要拉攏陸家,但是陸家卻一直不為所動。既然不識抬舉,東方靖自然覺得自己也沒必要維護他們了。
陸盛言臉色有些難看,但是陸文翰此時已經被氣暈過去了,他的官職身份跟一個親王一個丞相硬扛卻還有些勉強。他正要說話,外面有傳來一個聲音高聲道:“左相和理王殿下說的不錯,這是確實應該交給衙門審理。但是,犬子在貴府被人殺害,陸家還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眾人回頭,就看到柳戚臉色影城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柳戚?柳家誰死了?
柳浮雲跟在柳戚身邊,看向眾人平靜地道:“七哥和甄公子在府中被人殺了。”
“……”陸盛言隻覺得腦海裡猶如什麽東西炸開了一般,恨不得心在暈倒的不是他父親而是他自己。
一場盛大的驚動整個京城的宴會,最後也確實是驚動了整個京城,只是換了一種放肆。出了這樣的事情,壽宴自然是辦不下來了。陸家匆匆將所有的賓客送出了門,雖然知道這些人一出門整個京城只怕立刻就要謠言滿天飛,卻也無可奈何了。留下來的只有跟這件事相關的人以及需要負責的衙門承天府,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員。陸離身為承天府通判,自然也是被留下的人之一。
那個行刺的女子已經被承天府的衙役看慣了起來,沒有允許任何人不能接近她。不過現在對陸家以及所有人來說,最重要的卻是柳七和甄家公子被殺的案子。因為柳家和甄家的人都已經打上門來了。
衙門裡趕來的仵作已經驗完了屍體,出了門戰戰兢兢的向門外等著的眾人稟告道:“兩位公子剛剛死去不到一個時辰,看現場和身上的傷痕,應該是兩位公子發生了什麽口角摩擦,動起了手來。兩位身上都有不少新傷痕。應該是在打鬥中柳公子的匕首劃到了甄公子的喉嚨。而甄公子重傷反擊之下,將柳公子推到,卻不料後腦正好撞到了地上,以至於…兩敗俱傷。”
“什麽?!”甄家在場的人是甄國丈的長子,也就是甄皇后和死去的甄公子的兄長。聽了仵作的話,頓時氣得目眥欲裂,指著對面的柳家眾人怒道:“姓柳的,你們欺人太甚!”
柳戚同樣也紅了眼睛,冷笑一聲道:“欺人太甚?姓甄的,我兒子也沒了!”
站在一邊的曾大人見雙方又要吵起來了,頭痛的插嘴道:“兩位,先稍安勿躁!此事尚且疑點頗多。”
柳戚冷哼一聲道:“什麽疑點?難道我兒子不是甄家的人害死的?”
甄家那位雖然沒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卻也差不了太多。
曾大人卻看向站在一邊陸離和謝安瀾身後的裴冷燭道:“裴公子,你怎麽說?”若是尋常,曾大人是不會放著衙門的仵作不問去問一個隨從的。但是這人是陸離帶來的,而且他才是第一個接觸兩句屍體的人,曾大人自然要多留意幾分了。
裴冷燭看向陸離,陸離微微點頭示意他有話直說。
裴冷燭這才道:“這兩個人,都是他殺。”
“什麽?”眾人皆是一驚,承天府的仵作也有些不滿地看向裴冷燭道:“這位公子有何憑證?”
裴冷燭道:“柳公子確是後腦撞擊過重而死,但是,如果甄公子真的被割斷了喉嚨的話,他就算有力氣去推柳公子,也絕對不會有那麽大的力氣。小樓地上並沒有什麽不平的堅硬之物,就算被推倒在地上,也絕不會因此就傷勢過重死亡的。另外,割斷甄公子喉嚨這一刀…雖然匕首在柳公子手裡,但是傷痕卻並不是這匕首造成的。相反,柳公子手裡這把匕首,倒像是刺傷錦書姑娘的凶器。另外,那傷口乾淨利落,恰到好處,絕不是毫無經驗的人一時氣憤出手能夠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