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早吧?”曾大人猶豫道。
陸離道:“早作準備總是沒錯的。”
曾大人愣了愣,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很快消散不見,點頭道:“本官明白了,陸家的事情本官親自去解釋。少雍你有空還是關注一下大理寺和都察院那邊的情況。他們說不定能查到陸家有什麽厲害的仇敵呢。到時候或許也是一條線索。”
陸離點頭稱是。
從大堂出來,陸離帶著裴冷燭往承天府外面走去。
“大人,我們去哪兒?”裴冷燭問道,雖然陸離算是承天府的二把手,但是總在該辦公的時間無故外出,總是不好的。
陸離淡淡道:“去曹府。”
謝安瀾坐在謝府的花廳裡,看著跟前似乎面帶幽怨的方信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才沒多久沒來,前侯府統領方信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啊?
輕咳了一聲,謝安瀾道:“有什麽話你就說罷。”
方信道:“公子外出未歸已經許多日子了。”
謝安瀾歎氣,我也沒辦法啊。就算我演技如神,畢竟也沒有分身術啊。
乾咳了兩聲,謝安瀾挑眉笑道:“方護衛這是在擔心本公子的安危麽?”
方信沒說話,只是定定地望著謝安瀾。難道不該擔心?從第一天跟著這位年少的主子,方信就知道自己跟的這位絕對是屬於膽大包天的人物。單槍一馬隻帶著一個人就敢去敲王爺的悶棍,還有在古塘那地方的事情,方信也是記憶猶新。這些年在京城,方信就沒見過哪個世家子弟有這麽大的膽子的。
“公子多慮了,屬下只是擔心,是不是什麽時候又要換主子了。”
謝安瀾無語,“你在咒我?”
方信默然。
謝安瀾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嗯,本公子知道讓你堂堂一個前侯府的侍衛統領在這小院子裡教幾個人拳腳,確實是委屈你了。”
“屬下不敢。”方信連忙道。
謝安瀾眨巴著眼睛,“那你有什麽不滿?”
方信抿了下薄唇,道:“屬下能不能隻教男子拳腳?”
“咦?”謝安瀾不解地看向方信,方信似乎也有些窘迫,道:“府中的丫頭有習武資質的人並不多,非要練武反倒是不妥。”說著,方信堅毅的容顏上染上了一抹紅。謝安瀾怔了片刻終於恍然大悟了。方護衛這是消受不了桃花了?
“寧疏給你添麻煩了?”謝安瀾問道。
方信連忙搖頭,神色倒是緩和了幾分道:“寧疏姑娘雖然資質一般,倒是頗為刻苦,習武時間雖然不長,進步倒是尚可。”
對上謝安瀾好奇的目光,方信終於吞吞吐吐將自己為難之事說了一遍。倒也和謝安瀾所想差不太多,既然寧疏能習武,別人自然也可以。可惜有的是真心想要學一些自保的本事,而另一些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方信雖然也算是謝府的下人,但是下人與下人是不一樣,方信有本事,所以他雖然不是管事待遇卻完全不輸謝府的管事。而且他雖然一隻手有些問題,但是並不影響什麽。時日已久自然有不少丫頭芳心暗許。這些丫頭也並不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只是想要接著學武的事情接近方信罷了。然後順勢噓寒問暖,投個懷送個抱什麽的也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並不會做出壞規矩的事情。府裡的管事自然也不能因此就責罰她們,只是卻讓方信為難壞了。
聽完方信的話,謝安瀾忍不住額頭靠著桌子悶笑起來。
被人嘲笑了,方信一張臉不由得通紅。
謝安瀾笑夠了,方才抬起頭來含笑打量著方信道:“說起來,方護衛年紀也不小了。可有什麽心儀的對象?妙齡少女知好色而慕少艾,這種事情就算是我們做主子的也不能禁止啊。但是方護衛若是成家了,知道廉恥的女子自然也就作罷了。”
方信一怔,搖了搖頭。
謝安瀾揚眉,“真沒有?”
方信臉色赤紅,“真沒有。”
“那就可惜了。”謝安瀾有些惋惜地道。
看著方信無措的模樣,謝安瀾忍不住一笑搖搖頭道:“罷了,既然讓你如此為難。以後你就不用教女子了。寧疏那裡我會請一個朋友偶爾過來看看,她是女子,也要方便一些。”
放心這才松了口氣,“多謝公子。”
謝安瀾似笑非笑地道:“旁人都恨不得桃花滿天,你倒是好,有人送上門來你還要往外推。”
方信無奈的苦笑。
兩人說話間,謝安瀾已經將這些日子擠壓下來的事情處理完了。府中的幾個管事都十分靠譜,需要她親自處理的事情並沒有多少。將最後一本帳冊扔回桌上,謝安瀾伸了個懶腰道:“忙了好些日子,走,找寧疏去逛個街。”
方信蹙眉道:“公子,寧疏的身份...”寧疏的身份方信自然是知道的,在京城這地方寧疏在外面到處走,很容易被人認出來。
謝安瀾不以為然,“過了這些日子,她也該緩過來了。難不成,你希望她以後一輩子都隱姓埋名足不出戶的過見不得人的日子?”
方信還沒說話,門外就傳來了寧疏清冷的聲音道:“公子說得是,奴婢以後還要替公子做事呢,又不是養在後院的大家閨秀見不得人。”寧疏端著一個托盤站在門外,這些日子過去她原本消瘦蒼白的模樣已經退去,不僅恢復了原本的健康而且看起來似乎還長高了一分。只是臉上卻再也沒有了曾經那種不知世事的天真,就連那雙澄澈的眼眸都帶著幾分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