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心中微緊,面上卻沒有露出絲毫多余的表情。
“浮雲公子怎麽會在這裡?”謝安瀾笑道。
柳浮雲淡淡道:“方才去拜訪蘇會首,一絲煩悶出來走走。”
拜會蘇夢寒怎麽就煩悶了?想起蘇夢寒和柳家的恩怨,謝安瀾也不知道該同情誰了。看了看柳浮雲的臉色,道:“我看浮雲公子似乎受了些傷,還是回去好好休息的好。”既然柳浮雲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她也就沒有必要在故意隱藏了。
被她這麽一提醒,柳浮雲倒是感覺到胸口剛剛被蘇夢寒掃到的地方隱隱作痛,“多謝陸夫人提醒。”
寒暄了幾句,似乎無話可說了。謝安瀾正思索著是不是借此開溜,就聽柳浮雲道:“陸夫人這是要回府麽?在下送夫人一程。”
謝安瀾猶豫,“浮雲公子有傷在身,就不必勉強了。”
“不勉強,正好在下也有些事情想要請教夫人。”柳浮雲淡笑道。
請教?浮雲公子能有什麽事情請教她?不用想也知道是陸離搞出來的事情。謝安瀾笑了笑,“那就走吧。”兩人掉了個頭,轉身朝著陸家的方向而去。
一路漫步而行,柳浮雲打量了一下謝安瀾懷中的小娃娃。西西今天玩了差不多一整天,早就已經累了,此時被謝安瀾抱在懷裡已經呼呼大睡了過去。柳浮雲問道:“夫人可需要在下幫忙?”說罷還指了指她懷中的西西,謝安瀾搖頭笑道:“還是算了,浮雲公子…呃,舊傷未愈有添新傷,這孩子雖然不重卻也還是有些分量的。路也不遠,今天鬧了一天別驚醒她了。”
柳浮雲也不在意,若是一個尋常的閨中女眷要抱著一個沉睡的六歲孩子走這麽長的路或許有些困難。但是她知道謝安瀾是肯定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兩人一邊朝陸府走去,謝安瀾問道:“浮雲公子方才說有事情要問我?不知所為何事?”
柳浮雲也不繞彎子,道:“是流雲會和穆家之事,今日在下前去拜訪蘇會首,蘇會首卻言道讓在下找陸大人。是以,這幾日的事情顯然是與陸大人有關了。”
“……”一個二個的都是甩鍋能手啊。
謝安瀾想了想,還是據實以高,“這次的事情,夫君確實是很生氣。所以才…並沒有想要針對柳家的意思,若是誤傷了柳家,還請柳大人見諒。柳家若是有什麽損失,事後咱們都好商量。”柳浮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陸夫人好福氣。”
謝安瀾淡淡一笑道:“夫君年少氣盛,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浮雲公子多擔待。”
柳浮雲默然不語,兩人一路走到了陸府外面柳浮雲才停住了腳步,道:“夫人到了,在下告辭。”
謝安瀾笑道:“浮雲公子不進去喝杯茶麽?”
柳浮雲搖搖頭道:“有傷在身,還是下次再來叨擾夫人吧。”
“如此,公子慢走。”謝安瀾道,柳浮雲點點頭轉身離去。
謝安瀾站在門口,一直看著柳浮雲的背影消失在街頭才微微松了口氣。低頭看著自己懷中睡得正香的小家夥,無奈的捏了捏他的小臉轉身走進了府裡。
回到府中,安頓好了西西剛進書房謝安瀾就是一怔,蘇夢寒正坐在書房裡的一張椅子裡,手裡正拿著一本書看著。蘇夢寒坐在這裡,府中上下卻沒有一個人並告她,顯然此人並不是按照正常的禮儀和渠道進入府中的。聽到門外的腳步聲,蘇夢寒抬起頭來對她挑眉一笑道:“回來了啊,陸少雍怎麽沒跟你一起回來?”
謝安瀾沒好氣地道:“蘇公子神通廣大,怎麽沒猜到他沒跟我一起回來?”
蘇夢寒不解,“心情不好啊。”
謝安瀾道:“沒有蘇公子悠閑。”
蘇夢寒嘖了一聲道:“我可不閑。”
謝安瀾走到他對面坐了下來,點頭道:“怎麽會不閑?蘇會首不是將事情都推給了陸離了麽?”
蘇夢寒驚訝,“夫人這消息來的也太快了一些…你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柳浮雲?”
謝安瀾聳聳肩,給了他一個“我在聽你解釋”的表情。
蘇夢寒無奈,攤手道:“我也是為了陸兄好啊,柳浮雲有意參一腳,這個計劃本就是陸兄提議的,正巧我又看他不順眼,讓他找陸兄不是正好麽?”謝安瀾蹙眉,“浮雲公子想要插手此事?”她以為他是來問罪的。
蘇夢寒冷笑一聲道:“柳家接二連三的遭人算計,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若是這次真的讓柳家將甄家給整垮了,一時看是柳家贏了,但是從長遠看,柳家只怕會有大麻煩。柳浮雲當然不肯給柳家留著這麽一個大患了。其實…他做與不做又有什麽差別呢?留著甄家,甄家同樣已經跟柳家勢成水火了。”
謝安瀾點頭,被豬隊友包圍的人生就是如此的無力。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謝安瀾歎息道。
“蠢。”蘇夢寒毫不留情地道。
謝安瀾無語的抽了抽嘴角,仇敵之間果然是沒有好話的。
蘇夢寒漫不經心地道:“其實柳浮雲摻和進來也不是沒有好處,畢竟咱們招惹的人還是不少的。有了柳家當擋箭牌,陛下那裡也就不好多追究了不是麽。”
謝安瀾蹙眉,道:“蘇會首,你覺得…陛下真的會為了柳貴妃毫無限制的縱容柳家?”
蘇夢寒道:“並不是毫無底線,至少不能危及他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