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薛印道:“如此,在下就代少主謝過公子了。在下留下幾名護衛,將兩位送到安明府。”
“多謝。”
薛印還要忙著和趙端的人交接的事情,很快便告辭走了。謝安瀾好奇地打量著陸離也不說話。陸離抬眼看她,“怎麽?”
謝安瀾道:“剛才我進來的時候碰到那位趙五爺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啊?你對人家做了什麽?”
陸離無語地望著眼前懶洋洋的趴在盒子上望著自己的女人。如果是前世的話,陸離覺得自己絕對不能忍受這樣口無遮攔的女人。無論是在他蠢萌還是後來黑化了的時候。什麽叫他對人家做了什麽?
似乎從他的眼底讀出了不滿,謝安瀾嘻嘻一笑,坐起身來道:“好吧,換個說話。你到底又怎麽坑人家了?讓他這麽生氣?”
有區別嗎?
陸離垂眸喝了口茶,淡淡道:“我沒有做什麽,只是前幾天在西江的時候讓人傳了封信回泉州,請人幫忙將他的一批貨攔下了幾天而已。”這種事情甚至都不用麻煩到知府大人,雖然趙家必然也打點過各地的官府。但是他又不是想要吞了這批貨,只是借故拖延幾天而已。那些人隨便找個什麽借口哪怕一個地方拖一天呢也能拖個十天半個月的還不讓人看出什麽不妥來。當然,信是陸離寫的,關系是陸離找的,打點人需要的銀子卻都是雲慕青出的。
“所以他被你騙了麽?”謝安瀾了然。
陸離淡淡道:“我騙了他,他又能如何?”
沉默良久,謝安瀾不得不點頭承認,“他確實不能對你如何。”趙端能不能抓住陸離的把柄暫且不說,就算抓住了又如何?陸離拍拍屁股進京城去了。趙端的手只怕還伸不到那麽長。就算有,他還要顧及著雍州陸家呢。陸離跟陸家關系是不怎麽樣,但是再不怎麽樣他還是姓陸的。
所以,被騙了的趙五爺也只能自認倒霉。
“這是梨花醉?”陸離看看桌上的錦盒,問道。
謝安瀾抬手敲了敲盒子,笑眯眯地道:“陸四爺好眼光。”
“無衣公子,果然厲害。”陸離不動聲色的還以顏色。
謝安瀾渾不在意,拱手笑道:“過獎。”笑眯眯地將梨花醉往前推了推,道:“既然陸四少大功告成,不如咱們來慶祝一下吧?”
陸離道:“梨花醉我有用。”
“這是我的酒。”謝安瀾笑容可掬。
“多少?”
謝安瀾將梨花醉往回拉了拉抱在懷裡,“友人所贈,千金不換。”
陸離歎了口氣,從袖袋中取出一疊銀票推到謝安瀾面前。謝安瀾挑眉,翻開了看了看終於忍不住歎氣,“你這麽能乾,還貪圖我那點小生意做什麽?我那個小小的胭脂坊,三五年也賺不了這麽多啊。”
陸離道:“旁門左道,終非正理。”
謝安瀾連連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道:“你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嗎?”
“願聞夫人高見。”
謝安瀾悠悠道:“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啊親。”
將梨花醉推到陸離跟前,將銀票卷巴卷巴裝進袖袋中,“銀貨兩訖。”
“夫人真會做生意。”陸離道。
“呵呵。”謝安瀾乾笑,心裡也略覺得有點心虛。畢竟…那一壇被人送的酒換白銀萬兩這種事…其實陸四少若是肯自己屈尊去一趟醉歡樓的話,多半也能求兩壇酒的。
“不過話說回來,雲慕青那批貨不是才價值十多萬兩麽?他給了你多少謝禮?”
陸離也不隱瞞,“五萬兩。我不止幫他拿回了貨物,還給了他一年的時間。還幫他在蘇夢寒和趙家之間埋了一個釘子。他不虧。”
“……”所以,這就是智商的碾壓麽?這就是體力勞動者和腦力勞動者之間的差距麽?嘉州事了,第二天一行人就上了船繼續東下了。有些讓人驚訝的是,臨行前趙端竟然派人來送上了嘉州的特產做禮物給她們踐行。陸離少年半點也沒有剛剛得罪了別人的自覺,一臉淡定,毫不客氣地收下了禮物,揮揮手全部帶走,沒留下半個盒子。
水上航行一路平順,十天之後就到了安明府碼頭。安明府是個大地方,南北交通水路陸路到這裡都是必經之路。船還沒有到碼頭,江上的船舶就已經多了起來,遠遠地就能聽到熱鬧喧天,與西江嘉州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遠遠地,謝安瀾看到江面上停著一艘富麗堂皇的大船。在一眾或樸素簡陋,或精致華麗的大小船隻中,這倒像是一隻江上巨無霸了。這樣的大船,在這個時候只靠船夫劃槳在江上是很難愉快的航行的。所以岸邊還有許多的纖夫遠遠地拖著船前行。
看著那船上旗幟飄飄,謝安瀾摸著下巴對陸英招招手問道:“這是哪家的爺出遊啊。”
經過半個月的水上航行,陸英雖然已經不怎麽暈船了但是還是本能的不喜。此時看到將要靠岸前路卻被一首大船給攔住了心情也不太美好。鬱鬱地瞥了一眼道:“好像是宗室的船,比龍船低上一個規格。至少…應該是個親王吧?”
謝安瀾滿意地伸手一拍他的肩膀,豎起大拇指誇獎道:“不愧是上雍來的,天子腳下果然見多識廣啊。”
“客氣,客氣。”陸英乾笑,突然想起,“少夫人怎麽知道我是……”
“呵呵。”謝安瀾笑容可掬地拍拍他的肩膀,轉身回船艙裡去了。留下陸英兀自摸著腦袋沉思,“難道是四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