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被他摟得死死的動彈不了, 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腰,奈何那人皮糙肉厚根本不怕, 她隻好轉過頭跟謝長風揮手:“長風你盯著點明朗,我家這傻狗都喝高了,他肯定也沒少喝,有什麽情況給我電話啊!”
能有什麽情況?
長風有些好笑, 她看明朗眼神堅定,腳步穩當,除了表情嚴肅了點,跟平時沒多大區別。
等兩人拐了個彎去拿車時, 長風上前挽住明朗的手臂:“喝得多不多, 腦子還清醒嗎?”
明朗腳步一頓,緩慢而又堅決把手抽了回來, 從大衣口袋裡掏出車鑰匙丟給她:“回公寓。”
“公寓?哪裡的公寓?”
長風怔了怔,明朗看都沒看她一眼, 徑直拉開車後座的門,坐了進去。
這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啊?
長風坐到駕駛位,看著後視鏡裡一臉漠然的明朗,試探著開口:“明總,回哪個公寓啊?”
明朗眉頭一皺,不耐煩地斥道:“還能回哪個,明廷新苑!”
長風無奈地收回視線,這不僅醉了,還醉得不清,直接把她當成司機了。
她摸出手機,搜了下‘明廷新苑’,發現就在明朗公司附近,看來應該是他之前一直住的地方。
換擋踩油門時,長風又看了眼明朗,見他神色疏離地靠著椅背,臉朝著窗外,眼眸半垂,也不知是睡了還是醒著,她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些,緩緩退出停車位,按照導航提示,朝著明廷新苑駛去。
明年是兔年,大街小巷裡掛著形態各異的兔子花燈,商場的巨幅海報上有兔子,高層建築外牆上的LED燈飾也有兔子,整個城變成了個兔子窩,跟著全國人民一起迎接新年。
長風好久沒見過這麽濃鬱的中國年味了,這幾年中國春節在歐洲聲名鵲起,但洋人搞的慶祝總是不倫不類,十二生肖到了他們手裡,能整出十二個獨立的恐怖故事,跟國內喜慶又充滿期待的氛圍完全不能比。
看了一路憨態可掬的兔子,連長風這麽無趣的人,都想買個兔子公仔應應景了。
石佳應該會喜歡,說不定明朗也喜歡。
想到這裡,長風又往後視鏡裡看了看,明朗一路沉默,這會兒掏出了手機,不時低頭看一眼,長風怕他要亂打電話,趕緊開口道:“要不要聽廣播?還是聽音樂?”
明朗頭也不抬地吐出兩個字“閉嘴”,語氣是不帶感情的冷硬。
他似乎有些不舒服,盯著手機看了許久,扯松了領帶結長歎一口氣,靠著椅背閉上了眼。
這就是他結束工作晚宴後的模樣嗎?
疏離、冷淡、不近人情,似乎多說一個字都會心煩。
長風莫名有些心疼,安靜地把車開到了明廷新苑。
停好車後,明朗徑直走進電梯,按下25層的按鈕,全程無視長風的存在,要不是他眼神不聚焦,身上還散著酒味,長風差點以為他在跟自己鬧脾氣。
以前喝多了不是挺鬧騰的嗎,長風暗自腹誹,難道年紀大了,醉了以後也知道收斂?
到了25樓,明朗出了電梯,精準地打開C座大門,走了進去,長風被冷落了一路,多少有點委屈,想了想還是跟著進去了。
萬一他洗澡的時候把自己淹死了呢?
房間的設計有著強烈的明朗色彩,黑白灰三色線條簡潔,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也沒什麽住家的人氣,家具地面一塵不染,餐椅擺放的角度完全一致。
明朗進門後脫了大衣,隨手扔在沙發上,走進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熟練地打開抽屜拿出一瓶藥倒了幾粒,就著水吞了。
他在吃什麽藥?長風皺起眉,等明朗走開後看了看藥瓶——是褪黑素。
失眠是社畜的通病,但明朗的用量讓長風有些擔心,藥瓶上寫的每日一至兩粒,剛才他至少倒了五粒以上,已經到這麽嚴重的程度了?
吃完藥後,明朗直接走回臥室,開始脫衣服準備洗澡。
他看似沉穩,其實眼睛根本看不清,解個袖扣就解了半天,手指完全不聽使喚。
長風看不下去了,走過去抬手幫他解,明朗好像突然發現了她的存在,猛地抬起頭,把長風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好一會兒,忽地逸出一聲嗤笑:“怎麽可能。”
接著,他一手擋開長風,粗暴地扯開衣袖,三下五除二地脫光上衣,抬腳就要往浴室走。
“明朗。”
長風拉住他的手,忍著羞輕聲問:“要不要我幫你洗?”
聽了這話,明朗臉色一變,狠狠甩開長風,指著她怒罵:“滾啊!你他媽誰啊?又是我媽找來的?滾出我家,不然女人我也照打!”
……
長風簡直不知該誇他還是罵他了。
明朗罵完人,轉身唰地把自己脫了個精光,摸索著進了浴室。長風覺得自己再待下去就真成偷窺狂了,趕緊轉身走出臥室,去其他幾個房間轉轉。
這裡應該是明朗平時住的地方,只是除了書房跟臥室外,別的地方看上去使用率很低。
書房能看出這房子不是閑置的了,桌上攤著半開的電腦,書架上塞滿了各種金融類書籍,藍光碟片和遊戲卡帶散落一地,牆角還放了把吉他。
看到這些,長風笑了起來,興趣和愛好還跟當年那個大男生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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