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都起皮還不喝水?”
明朗把水塞給長風,好笑地挑起眉:“你就懶成這樣?”
謝長風沒什麽笑意地翹了翹嘴角,伸手想擰開瓶蓋,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打開。
明朗見狀,把瓶子接了過來,擰開,再還回去,打趣道:“怎麽,女裝大佬當得這麽入戲,連礦泉水瓶蓋都打不開了?”
長風沉默地喝著水,她確實渴了,嗓子乾得冒煙,水流滑過都有些刺疼。
明朗這才察覺出不對,斂了笑容仔細端詳長風。
“你哭過?眼睛怎麽有點紅?”
“沒,”
長風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卸妝的時候弄得眼睛不舒服。”
出來前,她用化妝師留下的卸妝濕巾匆匆擦了把臉,眼眶唇角還殘著彩妝痕跡,出過汗的身子從頭到腳透著紅暈,像上了蒸籠的河蝦。
明朗見她累成這樣,有些心疼,便不再說什麽,靜靜地陪她坐著。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明朗以為她已經睡著了的時候,忽然聽見長風小聲問他:“是不是很怪?大家都在笑。”
沒頭沒尾的一句,也只有明朗能聽懂。
他笑了笑,回道:“比你穿校服好看。就是,口紅顏色太豔了。”
紅得像心頭血,能把人的魂兒都勾走。
“化妝師說配禮服得用正紅,不然壓不住。”
長風也笑了笑,心情慢慢好轉,“我怕那紅色沾牙齒上,說話都得嘟著嘴,後來還是有點弄進嘴裡了。”
“什麽味道?”明朗轉過身,含笑看向長風。
他戴著棒球帽,又逆著光,大半臉都隱在陰影之下,只能看清淡色唇角上揚的弧度,像被風吹開的桃花瓣,淺淺淡淡,溫柔至極。
長風心跳漏了幾拍,腦子又開始漿糊化,“什麽什麽味道?”
明朗的笑意在加深,唇角上揚得更厲害了,“唇膏,是什麽味道?”
操場上人聲鼎沸,看台上也不寧靜,加油的打鬧的嬉笑的,遍地都是,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扭成喧鬧無序的背景音。
長風似乎回到了剛才舉牌時的真空時段,除了自己猛烈的心跳聲,什麽也聽不見了。
她無意識地咬了咬下唇,呐呐開口:“有點苦,但是很香,比香皂還香。”
明朗的眼神落在她的雙唇上,看那貝齒把下唇咬出幾點血色,那唇瓣一張一合似乎說了什麽,可他一個字也沒聽清。
“明朗,男子跳高馬上進行檢錄!”
一聲高呼打破了兩人膠著的氣氛,明朗猛地回過頭,衝叫他的人揮了揮手,接著站了起來。
“你要參加跳高啊?”
謝長風沒話找話地問著,明朗點點頭,摘下棒球帽,反手扣在了長風頭上。
“待在這歇會兒,等哥給你拿個冠軍回來。”
*
跳高在跑道旁的空地上舉行,明朗到時那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他換了運動服,在一旁做拉伸,李紹蹦蹦跳跳地跑來找他講話。
“咱們班要火了。”
李紹繃著笑,衝明朗擠眼:“微博看了嗎?”
“什麽微博?”
剛才明朗忙著找謝長風,還沒顧上玩手機。
李紹掏出手機,點了幾下,打開一個視頻給明朗看:“有人剛上傳的,不到半小時留言破千了!”
那是一段七班走方陣的視頻,前面還挺正常,就是在看台上拍的大廣角,後面場景一切,變成了鬧哄哄的後台,全是穿著紅色禮服的七班同學,人影晃個不停,最終鏡頭聚焦到謝長風身上,保持靜止不動了。
視頻開了濾鏡,鏡頭裡的人一律唇紅齒白,皮膚細膩無暇,戴著鳳冠的謝長風在高度磨皮的濾鏡下,漂亮得像個Q版娃娃。
不停有人找她合影,她似乎一直帶著點緊張,微微嘟起的唇和呆萌的眼神,也是娃娃才能有的天真。
靠,可愛過分了!
明朗在心裡罵了一句,點開留言,果然看到一堆花癡的彩虹屁。
-我的天呐,這是什麽公仔成精了?
-三分鍾,我要這個小姐姐的所有信息!
-這樣的顏值是真實存在的嗎?
-這是什麽情況?集體婚禮?可這個小姐姐看起來好小,成年了嗎?
“謝長風真的,”
李紹故作深沉地摸著下巴,頓了頓,才繼續:“明明能靠顏值卻偏要靠才華!”
明朗不喜歡看網友對著長風發花癡,他把手機還給李紹,問道:“誰上傳的,問過謝長風了嗎?沒授權亂傳什麽。”
“傳播美好的事物人人有責。”
李紹把手機放回褲兜,還想拉著明朗說話,忽然身後傳來一聲低吼——
“明朗,你過來!”
方文正陰沉著臉,噴火的目光緊緊鎖住明朗。
第23章
方文正跟明朗從初中就認識了, 此人雖生得人高馬大, 面相還帶點煞氣, 但但其內裡隨和又柔軟,像水豚一樣跟誰都能和平相處。
明朗還是頭一次見他氣成這樣,二話沒說跟他走到了旁邊。
“謝長風他媽的是怎麽回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