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明朗,就想到中午的不告而別。
吃飯時都還好好的,怎麽說變臉就變了?城裡人的心思還真難琢磨。
謝長風閉著眼背靠樹乾緩氣,打算沒那麽難受了再學著打開手機地圖找路,這時有輪胎抓地的摩擦聲在耳邊響起,接著是開門關門聲,以及落在身後的怒喝——
“大晚上你站在街邊裝鬼啊!”
這聲音……謝長風轉過頭,果然看見明朗雙手插兜,站在十多米外的馬路沿上,一臉暴躁地瞪著自己。
這麽巧,他也這時候回家?
謝長風直起腰,想跟他打個招呼,就見明朗上前兩步,目光灼灼地掃了掃她身邊的土地,惡狠狠地問:“艸,你他媽吐了?”
謝長風一怔,忽地想到了什麽,慌忙從外衣口袋裡掏出口罩戴上,再回道:“沒什麽大事,怪髒的,你別過來。”
明朗簡直火冒三丈:“全吐了?那我他媽不是白帶你去吃了嗎?忍一忍不行啊!”
這個真不行。
謝長風理了理口罩帶子,被明朗看見又是一頓叱罵:“那是一次性的東西,還戴個屁啊,扔了!”
“哦。”
謝長風聽話地摘下口罩,被訓得手無足措。
“上車!”
明朗憋著一肚子火,轉身拉開駕駛室車門就坐了進去。
謝長風踱到車尾,正想拉開後座的門,又是一聲炸雷響起:“你存心把我當司機是不是?”
本就頭疼的謝長風,被吼得暈頭轉向,她完全不明白明朗的話是什麽意思,僅憑著本能拉開了副駕的門。
這下總算讓明大少爺滿意了。
明朗氣鼓鼓地發動車子,轉頭看見局促成一團的謝長風,又停下了動作。
“?”
謝長風惶恐地看向明朗,她都不敢呼吸了,為什麽還是惹到了這位少爺?
明朗側身,繞過謝長風拉了拉副駕的安全帶,冷冷命令道:“系上!”
作者有話要說:
明朗:真是操不完的心!
長風:你凶了人家!(拿小本本記下)
第11章
別說謝長風疑惑,明朗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為何一見謝長風就渾身不對勁,哪兒哪兒都看不慣。
明大少爺真不是這樣小肚雞腸的人,他眼光高得很,除了在意的那一小撮,其他人就是背景板,跟花花草草沒區別。
受資助的貧困生,這種身份,放到遊戲裡是連對話都沒有的NPC,明朗哪犯得著跟她有接觸,可這人就怪了,一天天的老在眼皮子底下晃悠,不光晃悠,還老做些讓明朗氣悶的事兒。
中午丟下謝長風以後,明朗跟幾個哥們兒去玩了個密實逃脫遊戲,晚上正吃著火鍋,窗外開始下大雪。
雪下就下唄,跟明朗本沒關系,可不知是誰看了天氣預報多了句嘴,說今晚是入冬以來最冷的一天,降雪量會創新高。
明朗聽了這話,再看著窗外,心裡就不怎麽踏實了。
馬上就成年的人,應該不會因為迷路而把自己凍死在外面吧?
明朗掏出手機想給謝長風發個微信,又覺得矯情,放下手機再吃了會兒,推說家裡有事兒,匆匆地開車離開。
路上的雪是真大,雨刮開到了最大檔,明朗安慰自己這麽大的雪是該早點回家,絕不是因為別的原因。
誰知剛到小區附近,明朗四處亂瞟的眼睛還真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穿著自己的舊運動衫,趴在草叢邊……嘔吐?!
艸!有這麽糟蹋東西的人嗎?
明朗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後來,明朗見那小子被自己吼得一動不動地縮在座位裡,心情稍微平複了些——安靜如雞的謝長風至少沒那麽討嫌。
車裡空調開得足,到家下車時,那臭小子居然睡著了,被搖醒後,走路還晃晃悠悠的,明朗只能一邊嫌棄一邊伸手去扶。
進家門松手後,明朗驀地發現自己手上沾了點血跡,左右看了看,發現是被謝長風蹭上的。
好好的一雙手怎麽會腫得開裂流血?
明朗不解,點著下巴問謝長風:“打架了?”
“……”
謝長風起燒了,有氣無力地向城裡少爺解釋:“這是凍瘡。”
說完,她扶著牆回了房間。
凍瘡?
明朗一愣,房間不都有空調嗎,還能被凍著?
這人難道傻到不會開空調?
明朗煩躁得要命,正好張嬸湊上來問他吃飯了沒,被他揪著狠狠發了一通脾氣。
“給謝長風吃藥了沒?感冒啊,都發燒了!他那屋的空調別關,別讓他病死在家裡!”
那天之後,明朗連樓都不願下,三餐讓張嬸送到房間裡,恢復了醉生夢死的寒假生活。
到了年二十八,明守鶴終於回家了。
身為宣城市文體旅遊局局長的他,年前把周邊各鎮縣都跑了個遍,又陪著省廳領導去了外地,鬢邊的白發又多了一層。
今年他栽了個大跟頭,年關並不好過,回了家也無法放松,關在書房打了一下午電話,出來時告訴嚴寶華明天市電視台會來家裡錄拜年視頻。
這事對明家很重要,嚴寶華親自來到謝長風房間裡,叮囑她明天如何穿戴如何說話,謝長風一一聽著,不住地點頭,嚴寶華眼神轉了轉,忽地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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