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夠折騰的。”寧晉搖頭歎氣,日日都困在馬車上,著實憋悶得很,抬頭又問道,“那丫頭在幹什麽。”
“站在馬車外頭啃大餅,估計也是在馬車裡憋悶壞了。”吳子楚朝外努努嘴。
寧晉探頭出去,果然看見莫研不知何時下了馬車,叼著塊羊酥餅正靠在車轅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啃著,目光落在遠處白雪皚皚的伏虎林。
若不是半山上的那塊黑石,也許莫研還認不出那裡便是伏虎林。此時看見,她有些呆愣,口中的乾餅不小心嗆在喉間,一陣猛咳,連眼淚都咳了出來。抓了水囊,連灌幾口,她方才覺得好些,抬起頭來,驟然看見耶律菩薩奴就站在面前,直直地盯著自己。
“耶律大人,”她抬手抹去腮邊的餅屑,奇道,“有事?”
“你……”展昭差點問她病可好些了,話到嘴邊,終是咽了回去,“你最好在馬車上呆著。”
“……哦。”她莫名其妙地應了,慢吞吞地爬上馬車。
他伸手將車簾密密拉好,不讓冷風灌進去。
“耶律大人,”文官熙和急步走過來,向他稟道:“這荒野雪地難行,他們宋人不習慣,好幾名宋國侍衛的靴子進了雪,腳在雪水裡泡壞了,得想個法子才好。”
“有多少人?”
“大概有五六個。”
展昭略想了想:“阿布利隨身有藥酒,可以替他們搓一搓,在火盆邊多烘烘,歇歇就沒事了。不過我們不能停,讓他們上馬車歇著去。”
“就是馬車成問題,載歲貢的馬車不能動,咱們這邊都是騎馬,剩下的六輛馬車載著輜重,滿滿當當的,也騰不出來阿。”
“那你去問問寧王,看他那邊能不能騰出輛馬車,讓他們上去休息。”
文官熙和有些猶豫:“這……合適嗎?”
展昭不答,面無表情地走開。文官熙和無法,隻得往寧晉這邊過來。
所幸寧晉實在是個很好說話的人,而且騰出馬車來也不是什麽難事,因為本來在入遼境之前,他就從李奇高那裡多要了一輛馬車。
那輛馬車上只有一個人,莫研。
現在經過調配,莫研因病未好而不能騎馬,故而隻得和寧晉擠在同一輛馬車上。
“我說,丫頭,你用得著躲我躲到那麽遠嗎?”
寧晉沒好氣地看著縮坐在馬車角落的莫研,挑眉問道。
莫研不舒服地挪挪身子,一副比他更惱的模樣:“你以為我願意,你家吳大奶媽之前就再三交待了,說殿下是千金之軀,叫我千萬小心,別把病過給你。”
“這個子楚……”
之前還以為是因為別的原因,倒沒想到是這個理由,寧晉暗自咬牙切齒,面上若無其事地朝她招手道,“過來過來,我沒那麽嬌貴。你縮在那裡,連說話都不方便。”
“那你要是病了,可不許賴到我身上。”
莫研坐的縮手縮腳,甚是不舒服,再說距離暖爐也有些遠,巴不得能湊過來。
寧晉好笑道:“當然不會。”
她這才挪了過來,手攏著暖爐,舒舒服服地烤起來。烤了一會,臉貼到車簾旁,向外張望,歎口氣道:“雪積得這麽厚,這在中原,可看不見。”
“若是再早幾日出發就好了,也許就碰不上這場大雪。”寧晉道。
莫研奇道:“把歲貢改成夏天送不就好了麽,為何偏偏要在冬天呢?”
“誰知道,”寧晉不在意地給自己倒了杯茶,“定的規矩就是這個時候。早間我讓子楚問過了,這雪一下,咱們到中京起碼還得四五日。也不知往年是不是也都這樣,要不然這遼國皇帝老兒說不定還以為大宋存心拖延時間呢。”
莫研本想說“理他呢”,後來轉念一想又想到趙渝,心情悶悶地,便沒再開口。
寧晉不知她心中所思,還以為是她因馬車憋悶而情緒低落,便存心逗她道:“你也當了好幾年捕頭,有什麽奇人奇案,倒是說幾件來聽聽,也讓本王聽個新鮮。”
“有什麽好說的,不是偷東西就是殺人,要不然就是些個貪官汙吏。”莫研沒精打采道,“平日裡煩還煩不過來,好不容易得了個假,還說它做什麽。”
寧晉微笑:“那你們平日有什麽消遣?”
“消遣?”莫研眼珠轉了轉,微微一亮:“有!就是賭!”
“賭?”寧晉奇道,“賭什麽?”
“有什麽就賭什麽啊。”莫研顯然來了些精神,身子也坐直了些,“尋常些就賭骰子,若是沒骰子就賭別的,什麽都可以賭,也好玩得很。”這還是她在開封府時和其他捕快在辦案無聊時常常用來消遣的玩意。
聞言,寧晉開始在旁邊漆盒裡翻翻揀揀,似乎在找什麽。
“你找什麽?”
“……找到了。”他自漆盒中掏出幾粒骰子,喜道,“我就記得是放在棋盤邊上,果然沒錯。”
“你想和我賭?”莫研雙手直搓,一臉壞笑。
“反正沒事,閑著也是閑著。”
……
因為生怕寧晉有吩咐而自己聽不見,吳子楚騎著馬就挨在馬車邊上,此刻馬車內傳來的喧嘩聲他聽得清清楚楚,也因此而坐如針氈,不時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就生怕被近處的其他遼人聽見。
“豹子豹子豹子!”
“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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