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晗再朝他伸出一隻手,又問:“那這是幾?”
“五。”他接著答。
“一加五等於幾?”
“六。”
“你叫什麽名字?”
“陳簡。”
“你家住哪兒?”
“西省十嶺村。”
“心目中世界上長得最好看的女人是誰?”
“陶晗。”
“好了。”陶晗松了一口氣,人還沒傻,並且剛剛還知道害羞,她可以跟向院長交差了。
陶晗心情愉悅地把蘋果塞進陳簡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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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病房的探視時間到了,丹丹壯漢還有盧鈺和向思年,一聽說陳簡醒了後立馬趕了過來,手裡還拎著大包小包的慰問品。
並且一進病房就衝到病床上的人面前,撩開頭簾露出臉,迫不及待地追問:“快看快看,認出來了嗎?還記得嗎?我是誰?“
由於太多肥皂劇的影響,導致現在的年輕人大都覺得只要被砸了腦子,要麽失憶要麽變傻,於是直到陳簡一個一個說他們的名字,眾人才滿意地點頭,把帶來的慰問品全都叫到陶晗手中。
陳簡感動得熱淚盈眶:“讓你們破費了,不用送那麽多東西的,我現在感覺真的挺好的。”
丹丹:“沒事的,我送的都是腦白金,你要是吃不完就出院以後拿回家裡去慢慢吃。”
壯漢讚許地點頭:“我送的是六個核桃,你平常一定多喝,補腦。”
盧鈺附和:“我送的是生命一號。”
向思年:“我送的是匯仁腎寶。”
“等等等等等等!”陳簡趕緊叫停,“匯仁……嗯……嗯?!”
向思年:“腦子補夠了,給你補補腎不行?”
陳簡在聽到向思年說要給他補腎以後,明顯感覺到病房裡的眾人看他的眼神變了。
似乎有那麽點驚訝,然後又有那麽點兒……同情?
陳簡炸了,饒是再純情也知道要補腎對於一個男性生物以為著什麽,奮力辯道:“我腎沒問題!不需要補!”
向思年笑了,笑容在丹丹眼裡看起來是如沐春風,在陳簡眼裡看起來卻是一臉陰險,他說:“可是你上次明明不是這樣說的呀,你上次明明跟我說過,說你最近感覺透支了,要補一補。”
向思年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再加上一副上好的皮相,看得愣是人不信也得信上兩分。
陳簡氣得血流直衝腦門兒:“我什麽時候跟你說過!你說謊!騙人!”
向思年似乎絲毫沒有因為陳簡的惱怒而改變一點點的情緒,他微底下身,用著雖然小,但是所有人剛好的聽得見的音量,語氣曖昧:“就是上次在山上,你坐在我身上的那次呀。”
丹丹聽得兩眼冒光,激動到狠狠掐著壯漢大腿。
壯漢忍痛,表情猙獰。
盧鈺,微微坐起了身子,樣子專注。
“向思年你個王八蛋,人才剛醒,別逗他了行不行!”陶晗端著果盆,氣勢洶洶地從衛生間裡衝出來。
她就是去洗個水果的時間,這倆人都能在外面掐起來。
並且陳簡這倒霉孩子永遠是嘴笨的那一個。
向思年手揣褲兜站直身子:“玩玩兒嘛。”
他打開自己的禮品袋子,裡面是幾盒包裝精致並且賣相很好的水果。
那天晚上這小子在緊急情況下推開陶晗,自己卻被砸得流了滿地血。
向思年還記得,那天晚上他趕過去時陶晗哭得有多難過,緊緊抓著那小子的手,寸步不離地跟上救護車。
這幾天一直在醫院,為陳簡忙前忙後地跑。
他心裡有點吃味,但更多的卻是震撼。於是只能趁這個機會讓那小子著著急,以緩解自己心裡的那麽點放手後的不甘。
只是暫時放手,向思年別扭地想。
陶晗撥開眾人擠到陳簡身邊,摸了摸他額頭溫度,緊張地詢問:“怎麽樣?頭疼不疼?還暈嗎?要不要叫大夫?”
陳簡還耿耿於懷著:“我腎沒問題,真的沒問題。”
“好好好,知道你沒問題,我最清楚了,行了吧。”陶晗隨口安慰著,就怕他又太激動。
“臥槽!”壯漢聽見丹丹小聲歎了句。
掐著他大腿的手更緊了。
壯漢疼:“你又怎麽了?!”
丹丹轉頭,看著壯漢表情扭曲的臉,然後又把頭扭過去,隻留一個後腦杓給他。
“我反正不知道你腎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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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圍在陳簡病床前坐了一會兒,聊天解悶,直到護士推著治療車進來。
“麻煩家屬出去等一等,咱麽該給患者傷口換藥啦。”
陳簡這才記起來自己頭上還包著東西。
陳簡頭一回在清醒的狀態下換藥,吞了口口水:“換藥疼嗎?”
護士笑笑說:“換藥不疼的,這麽大小夥子還怕疼呀。”
護士換完藥,拿著個跟蘋果外麵包著的網套差不多樣式的套子過來,作用是給陳簡固定頭上的敷料,“已經換完啦,來把頭低一低,再戴個網套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