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一點都不單純,甚至喚醒了季景山內心深處的野獸。他其實是個掠食者。
席悅不知不覺低吟了一聲,也將季景山從深淵當中拉了回來。
他用自己的額抵著她的,氣息難得不穩,慢慢平複。
席悅心裡的甜蜜怎麽都藏不住,身體還很奇怪,整個人都軟綿綿的。她的雙手依舊勾著季景山的脖頸,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了他的腿上去了。
見他唇邊有一些晶瑩,她伸手用指腹輕輕幫忙拭去。
季景山不為所動,好一會兒之後,自己稍稍往沙發上靠了靠,也讓自己能夠看清楚她的雙眼。
席悅被看得局促起來,白皙的小臉頰上染上紅霞,她輕咬著唇,一臉無辜地看著季景山。他的眼睛好深,仿佛一望就能深陷進去。席悅不敢看了,想要退到一旁去,但身子還被季景山牢牢固定住。
“席悅。”季景山的喉結微微動了動。
席悅像隻受驚的小兔子,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嗯?”
“喜歡我麽?”他問。
季景山的問題直白,讓人毫無準備。
這兩天席悅其實想過很多種季景山可能會告白的方式,但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種。
席悅張了張嘴。
好想回答:喜歡啊,都喜歡了整整十年呢。
可話到嘴邊,還是說不出來,太害羞了。放在心裡太久太久,久到不知如何說出口。
她鼓了鼓腮幫子,轉而問他:“那,你喜歡我嗎?”
季景山淡淡點頭,雙眼看著席悅,低低道:“喜歡。”
席悅面上平靜,小手卻在微微顫抖。
她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夠親耳聽到季景山說出喜歡二字。
“要在一起麽?”他直截了當。
季景山用他最男人的方式,不拖泥帶水,也不矯情。
席悅幾乎都已經在點頭了,但理智告訴自己要冷靜。就像周靜所說的,不能太快答應。
“讓我考慮兩天。”席悅說。
“嗯。”季景山感受到她的猶豫,不再勉強。他緩緩放開手,讓她從自己身上離開。
從季景山懷裡離開的時候,席悅心裡由衷升起一股淡淡的失落。
原本還算不錯的氣氛,這個時候似乎充滿了尷尬。席悅有些懊惱,她好像把一切搞砸了。
“我送你回家吧。”季景山低聲道。
席悅不想回去,卻也只能點頭:“嗯。”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有怎麽說話,季景山開車,席悅坐在副駕駛上。
到了席家的半山別墅之後,席家華力邀季景山留下來用晚餐,但被他拒絕。
第一次主動告白被婉拒,他的心裡似乎也染上一絲挫敗。這種不能由自己掌控的感覺讓他陌生,無法言說。
驅車離開後,季景山點燃了一根煙。許久不抽煙的他,抽得十分凶猛。
席悅到家後,於柔惠見她腳上異樣,緊張地問:“這隻腳怎麽了?”
席悅有些怔,呆呆地回答說是扭傷了。
“又扭傷了?是不是上次的扭傷還沒有好徹底?”
席悅沒有再說話,坐在沙發上發呆。
席家華送走季景山之後轉過頭來看到席悅,問:“你們兩個怎麽了?”
老一輩的過來人,捕捉一些蛛絲馬跡不是問題。
席悅說自己有點頭疼。
於柔惠連忙過來,“快上去休息休息,我讓醫生過來。”
席悅乖乖聽話,由顧姨攙扶著上了樓。
躺到床上閉上眼,席悅滿腦子都是季景山。
之前她的心情還很好很好,為什麽突然覺得那麽喪氣呢?
這一切,都要從她拒絕了季景山之後。
明明那麽喜歡,卻要拒絕,這真的一點都不像她。
席悅抓起被子一把捂住自己的腦袋,難受得想哭。
沒多久,私人醫生上門,給席悅做了簡單的檢查。
席悅全程都很配合,配合得像一隻提線木偶。
這樣的席悅讓席家華十分不放心。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跟爸爸說。”
席悅歎了口氣,搖頭:“我沒事,你們都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她這一靜,躺在床上輾轉到凌晨兩點。
一家之主席家華實在是不放心席悅,好幾次偷偷摸摸到女兒門口張望,見席悅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卻還是不放心。
還是於柔惠給了席家華一些提醒:“年輕人之間的感情,你還能捉摸得透?”
席家華恍然大悟:“悅悅和小景是鬧別扭了?”
於柔惠一臉過來人的樣子點點頭:“估計就是了。第一次見悅悅那麽失落呢。”
席家華氣不打一處來:“嘿,這個季景山,虧我還認定他是我女婿了!”
於柔惠笑:“談戀愛鬧鬧別扭多正常啊,你快別瞎操心了。他們自然有他們處理的方式。”
而這一邊,席悅再也安耐不住,一股氣從床上起來。也不顧腳踝處的疼痛了,拿起車鑰匙直接出門。
聽到動靜的席家華連忙也跟著起床,讓人跟著席悅,以免她大晚上的做出什麽傻事。
席悅開車跑車,油門一踩到底直接到了季景山所住的居民樓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