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番話,他看向賀蓮房,說:“王妃,當真是委屈你了,若是你不嫁給青王,或是你不隨他前來大元,我也不會這麽輕易得手。原以為只有青王一人,既然你也在,那自然是更好了。我父王在地底一定萬分寂寞,二位便去陪他一陪吧。”說完便示意眾人動手。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青王淡淡地問:“你這番話說的倒也算是合情合理,可惜,其中有一個巨大的漏洞,你根本就不知道。”
“什麽?!”
“先帝頒下傳位詔書的時候,你父王早已詐死逃到了大元,所以根本不知道先帝真正要傳位的那個人是誰。”青王看著祁霽的眼神十分冷淡,並沒有將其當做皇室中人來看。“是我。”
“……你說什麽?!”祁霽不信!若是這樣的話,那他這麽多年來的仇恨和刻苦,豈不都成了一個笑話?!
此時此刻,他突然想起蛾姑曾經流著淚跟他說的一句話:你會後悔的!
後悔?後悔什麽?為什麽要後悔?祁霽怔住了,他呆呆地望著青王,好一會兒回過神來便不受控制地大吼大叫:“我不信!這定是你在胡說八道!我不信!”
“信與不信都隨你。”青王沉聲說。“方才你問本王對皇位是否渴望,那麽現在,本王可以告訴你,那個位置,本王從沒有想要的意思。”這也是他為何威脅皇兄來當皇帝,而自己隻做個將軍的原因。
青王很了解自己,他不適合坐在廟堂之上受百官朝拜,他隻適合征戰沙場保家衛國。可他比起來,皇兄更擅長也更適合做皇帝。
賀蓮房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她的第一反應不是驚訝也不是別的,而是了然:怪不得皇兄對王爺這樣信任,那皇位根本就是王爺趕鴨子上架的,黃雄壯ir不會把他視為大敵了!想到這兒,她悄悄扯了扯青王的袖子,在他低下頭來看她的時候小小聲問:“你怎麽從來都未曾與我提過?”
“這件事,我本發誓此生都不會提起的。”他有點懊惱,抬頭又對祁霽道:“你若是不信,本王也沒有辦法,當年的詔書本王讀過之後立刻便燒毀了,也曾發過誓此生不再提及此事。之所以告訴你這些,就是想你明白,即使你父王沒有犯錯,沒有被流放,這皇位也不是他的。更何況,這錯的就是錯的,他做錯了事,便應該受到懲罰。”
這一回,不僅是祁霽,就連一旁的聶家人和其他幾人,都紛紛露出詫異的神色。賀蓮房見祁霽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卻無多大憐憫,對除了青王與家人以外的男子,她可真是很難有好感:“如今你已經明白事情真相了,這大元的皇帝,你到底要不要當?”
聽了這句問話,祁霽的臉色突然變得怪異起來,他張了張嘴,最後惡狠狠地迸出幾句話來:“即便事實如此,你們今日也別想活著離開這裡!”說著一揮手,角落裡的侍衛和心腹便全都拔出了刀劍,隻待祁霽一聲令下,便要上前去將青王與賀蓮房夫婦砍成肉泥。
可就在這時候,一道虛弱的聲音傳了過來:“住手!”
珠簾聲一動,大殿的小側門那裡,蛾姑走了進來。
一見她出現在這麽危險的地方,祁霽的表情瞬間就變了:“誰讓你到這兒來的?快些回家去等著我!”
蛾姑卻不答,而是問道:“小主人,您當真是要殺了王爺與王妃嗎?”
祁霽毫無疑問地點頭:“不錯。”
“若是奴婢求您呢?”蛾姑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不顧祁霽有些受傷的眼神。在祁霽的認知裡,蛾姑的屬於他的,他一個人的,其他人誰都不能染指,她的眼裡跟心裡能看到的跟記住的,也只有他一個人。可如今她卻為了兩個仇人,向他下跪!祁霽說不出心頭那是什麽感覺,總之難受的要命,他張著嘴,半晌,咬牙切齒道:“不!行!”
回答的格外斬釘截鐵,沒有商量的余地。
她早就料到會如此了。那個溫柔懂事的小主人,已經再也不會回來了。現在她說的話,他早已一句都聽不進去了。蛾姑慘淡一笑,低聲訥訥道:“即便是用奴婢的性命懇求您,您都不肯嗎?”
祁霽耳力何等的好,他立刻聽出了蛾姑語氣裡的不對勁兒,抬眼朝她望去,便看見她整個人跪在地上,身子已經漸漸地往下傾倒,一副無力的樣子。鮮紅的血液正從她身下開始蔓延。
祁霽終於明白,什麽叫做心如刀割了。他再也不管青王跟賀蓮房,而是整個人連滾帶爬地衝向蛾姑,可是在靠近她的時候卻又不敢觸碰,只能小聲喊著她的名字——就像是小時候那樣。每當餓了,困了,冷了,怕黑了,不敢一個人睡了……他就用這樣的語氣喊蛾姑,而不管他聲音多輕,她都能在第一時間滁州在他身邊。
可這一次她卻沒有回應他。
蛾姑抓住了祁霽的手,懇求地望著他:“不要傷害王爺和王妃,好嗎?”
“……你好過來,就好。”祁霽僵硬地回答,他小心翼翼地將蛾姑摟到懷裡,這才看見她腹部插著一把他給她用來防身的匕首。那是在他十三歲的時候,親手打出來送她的,上面還刻著彼此的名字。
“奴婢一直都想救你,可是……可是奴婢愚笨,沒有這個本事……”蛾姑平靜地說,似乎是在回光返照。“這麽多年了,小主人已經不再需要奴婢了,奴婢也想放心的走了。”九泉之下,若是見到主人,她也不算枉費了他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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