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懼怕他。
他竟然還因為她剛才在水房裡說得那番話,亂了片刻的心。
想想就好笑。
他也就真得笑出來了。
譏嘲似的冷笑在屋中響起,陸重淵沒有抬頭,自顧自吃著飯,等到吃完的時候,他才冷冷瞥了蕭知一眼,嘴裡說著,“隨你。”
說完。
他也不等蕭知再說別的,推著輪椅就去了裡間。
蕭知眼睜睜看著他離開,心裡還有些想不明白,這好端端得,陸重淵怎麽又生氣了?可想想他原本就是這麽一個性子,倒也沒有太大的驚訝。斂了心思,又拉了一回那根繩子,沒過多久便有人過來收拾東西了。
等到她們收拾完。
蕭知去了一趟裡間,看著陸重淵坐在一處看著書,也就沒打擾他,從衣架上找到趙嬤嬤擺著的包袱就提著去了水房。
包袱沒多少東西,提著就很輕。
打開後也就看見幾身常服和寢衣,還有一些首飾都不算金貴,當初原身進來的時候,她可送過不少好東西,怎麽如今竟是一樣都沒瞧見?蕭知壓著心裡的疑惑,拿了一身衣裳,打算去水房洗漱。
可剛剛拿衣裳的時候,倒是在那衣服堆裡摸到了一塊玉佩。
取出來一看,那是一塊通體泛青的雙魚佩,背面好似還有一個標記,只是太過細微,她有些瞧不真切。
記憶中這塊玉佩好似一直被原身戴在脖子上,只是她醒來後倒是沒瞧見,想來是原身昏迷的那幾日,哪個手腳不乾淨的丫鬟偷拿了,如今見她不似以前軟弱,生怕秋後算帳,這才又偷偷放了回來。
既然東西回來了,蕭知也就不想再算這個帳了。
不過——
她摸著手裡的玉佩,抿著唇沒說話,這塊玉佩絕非凡品,原身一個孤女怎麽會擁有這樣一塊稀罕的玉佩?
蕭知握著玉佩,仔細回想著腦海中的記憶。
可腦中的記憶太多太亂,她這一時之間也查不出什麽有用的消息,唯一可以知曉得是這塊玉佩從小就被原身戴在身上,一直被她好好得保存著,即便是洗澡都沒有摘下來過。
既然一時查不到有用的消息,她也就沒再多想。
何況她現在和原身的身體剛剛契合,想得多了,反而容易頭疼。
小心翼翼得把玉佩戴在脖子上,然後藏在衣服裡,那玉佩摸著涼,但是戴在身上的時候竟像是會生暖似得,剛才還有些微涼的身體此時竟然有些溫熱起來。
有些詫異得隔著衣襟摸著那塊玉佩。
她知道這世上有一種玉佩,戴在身上的時候會根據體溫散發涼暖,只是這東西往常也只是記載在一些古籍書冊裡,她未曾親眼見過,也就從竟沒當過真。
如今看來,這記載倒是真得。
可若是如此的話。
原身又怎麽會擁有這樣的玉佩呢?蕭知心裡的疑惑更深了些。
第13章
蕭知出去的時候。
屋子裡已經沒有陸重淵的身影了,她朝架子床看了一眼,那邊的青色帷帳已經落下了,不知道他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反正靜悄悄得連個呼吸聲都聽不見。她也沒說話,輕手輕腳得把手裡的東西放在一邊的架子上,然後合衣躺在貴妃榻上。
靠近她這邊的宮燈還留了一盞。
雖然光線昏沉,但也足夠讓人看清室內了。
先前屋子裡並沒有其他人,這盞燈自然也隻可能是陸重淵給她留下的。
這倒是讓蕭知有些意外。
她以為陸重淵那個性子是全然不會理會別人的。
可如今看來,他也並非鐵石心腸。
想到這。
她又朝架子床看了一眼過去,因為光線的緣故,可以看到在那青色帷帳裡面有個高大的身影,看不清面貌,只能依稀看到一個輪廓,男人閉著眼睛,俊美又堅毅的面容在這夜色裡依舊有著不容小覷的氣勢。
交疊放在被子上的手也被他緊緊握著。
像是隨時都在做好戰鬥的準備,又或者是深深忌憚著周遭的環境,所以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緊繃。
蕭知不知道陸重淵以前經歷的是什麽樣的日子。
可看他這幅模樣,卻也足以推斷出這個男人的內心沒有安全感,要不然也不至於在自己最為熟悉的環境中,在這樣一個即將要步入睡夢的時候都一直緊繃著身子,警惕著周遭。
抿了抿唇。
她沒再看陸重淵。
屋子裡的銀絲炭燒得很足,蕭知倒是也不覺得冷,她把雙手交疊放在小腹上,睜著一雙眼睛想以後的事。
她現在這個身份沒權沒勢,身邊也沒什麽能夠使得上力的人,想要查清真相,一點都不容易,何況她到現在都不知道究竟是誰在背後害他們一家,倘若泄露出個蛛絲馬跡,別說查清真相報仇雪恨了,只怕她自己都活不了。
現在她能借助得也就只有自己這個陸五夫人的身份。
可偏偏她這個身份也不算體面……
雖說今兒個敬了茶喊了人,可說到底,她也不過是給陸重淵衝喜的新娘,再說陸重淵的身體時好時壞,誰也不知道他能活多久,要是他死了,那麽她這個所謂的五夫人自然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越想。
蕭知心裡就越焦急。
翻來覆去了好幾回,還是睡不著,她也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生怕吵醒床上的陸重淵,只能小心翼翼得翻著身子。手心在貼到枕頭底下一處冰涼的物體時,蕭知倒是愣了下,取出來一看才發現這是早上刺傷陸重淵的那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