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
她便未再理會被朱氏壓著道歉的宋嬋,徑直朝宋詩走去。
“怎麽穿這麽少?”扶住宋詩要請安的動作,蕭知皺了皺眉,問幾個丫鬟,“你們就是這麽照顧主子的?”
宋詩恐她怪罪忙解釋道:“不關她們的事,是我剛才著急跑出來。”
蕭知見此也就沒再說話,扶人走了進去,又吩咐人,“去準備手爐、薑湯”
屋子裡一通忙活。
外頭兩母女卻還沒有離開,宋嬋抓著朱氏的手,焦聲道:“母親,這是怎麽回事,那個,那個榮安郡主怎麽會跟宋詩認識?”而且關系還這麽好?
“我怎麽知道?”
朱氏沒好氣的說道,她盯著那面布簾,心裡亂得不行原本想找個差不多的人家把宋詩嫁了,就宋詩這幅性子,便是她那位好姨媽袁氏都說不了什麽。
可現在——
宋詩竟然跟榮安郡主交好。
這滿京城的現在誰不想同這位郡主娘娘交好?若是這層關系傳出去,他們宋家的門檻恐怕都得踏破了。
“不行!”
朱氏出聲,她可不能讓宋詩嫁得比嬋兒好!尤其老爺那個性子,若是知曉宋詩和榮安郡主交好,恐怕日後就不可能全權交由她處理了。
那宋詩的那些嫁妝,她豈不是也不能勻到嬋兒那去了?
屋子裡。
宋詩乖乖地坐在一旁,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蕭知,聽她“訓”話。
蕭知本來是責怪宋詩不照顧自己的身體,見她這幅樣子也有些說不下去了,無奈得捏了一把她的臉,看著她問道:“怎麽了?”
“蕭姐姐,你怎麽會過來啊?”
宋詩終於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她實在想不到蕭知竟然會來家裡找她,還幫她出氣。
“你還說——”
蕭知又好氣又好笑,“我以前不是同你說過,若有事便來找我,怎麽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也不知找人過來傳個話?”
“我”宋詩還沒開口,她身邊丫鬟卻忍不住說道:“郡主,咱們小姐自打夫人去後便沒少被欺負,剛才還是好的,以前再過分的事還有。”
宋詩:“惠心。”
“本來就是嘛”惠心不高興的撇了撇嘴,還是住了口。
眼見蕭知臉色難看,宋詩忙道:“其實也還好,她們雖然待我不親厚,但也不至於委屈了我。”
這還不算委屈?
蕭知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家庭,那位宋侍郎是做什麽吃的,竟任由自己的妻子和女兒欺負原配的女兒?可這到底是人家的家事,她一個外人實在不好開口,遂只能握著她的手。
“今日之後,她們應該會忌諱著些。”
“你也是,我當初那些話都是認真的,我是拿你當朋友看的,你若有事便來同我說。”
宋詩長這麽大,除了她的姨媽之外,還沒人待她這麽好過,一下子就紅了眼圈,又聽人說了一聲“知道了沒”,忙點了點頭,露出一個笑,“知道了,我以後若有事便去尋蕭姐姐。”
兩人說了會話。
蕭知又去朱氏那邊坐了一會,言語之間多有維護宋詩之意,也算是提點了一番她不知道哥哥和宋詩是怎麽想的,但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東西就別拿到宋詩面前了。
什麽徐員外,李侍郎,他們宋家也真不嫌磕磣。
***
馬車裡。
如意一邊煮著茶,一邊搖頭道:“奴還真沒見過這樣的門戶,好歹也是三品侍郎,內宅竟亂成這樣,填房苛責原配的女兒,妹妹欺負長姐,還有那些丫鬟、婆子,竟就這樣看著。”
“宋夫人去得早,當初留下來的那些家奴也都被朱氏明裡暗裡打發走了,如今留下來幾個丫鬟,雖赤忱,卻也過於莽撞,不知變通。”
蕭知握著本書,歎了口氣。
想到朱氏那副八面玲瓏的樣子,難免為宋詩擔心,“你暗地裡還是多盯著宋家一些,我總擔心那朱氏會想其他法子。”
如意一聽這話,也正了正面孔,“是。”
馬車平穩向前,等到了人多的地方,便變得有些緩慢了。
蕭知接過如意遞來的茶,隨意掀起車簾往窗外看著,等瞧見一處地方,皺了皺眉。
“怎麽了?”如意問道。
“你瞧那個人”
蕭知指著巷子裡的一個婦人,“我怎麽覺得這麽眼熟。”
如意順著她的話看過去,她像是凝神想了一會,才詫異道:“這不是綠芙嗎?”
“綠芙?”
蕭知皺眉,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卻硬是想不起來,等聽到身旁如意同她說道:“她以前是您屋裡的二等丫頭,當初就是她跑到您跟前說”
後頭那番話,她沒再往下說。
“不過,她怎麽在這?我記得她早就離開京城了啊。”
聽她這話。
蕭知倒也有些想起來了,當初她身懷六甲的時候,就是這丫鬟不顧眾人阻攔,跑到她面前說了永安王府的事,也是因為這一番話,她火急火燎跑到王府。
然後看到王府的慘狀,與陸承策離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