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之前被人當眾甩了一巴掌,丟了臉面,回家還被幾個妯娌和公公訓話白盈盈心中對蕭知不止是怨憤了,甚至還摻雜了恨意。
崔妤向來不會在人前說別人的壞話,此時聽到這番話也只是握著茶盞喝茶,而後目光落在底下一處地方,輕輕咦了一聲。
“怎麽了?”
白盈盈這會情緒也逐漸平複了,聽人喊了這麽一聲也跟著朝底下看去,她們位於鬧市區,窗子的位置正對著底下的街道,人來人往的看得十分真切。
“啊”
崔妤像是才恍過神來,搖搖頭,說沒事,但目光卻始終望著底下兩個婦人的身上,擰著眉,面上也似有猶豫之色,一看就是有事的樣子。
白盈盈想到剛才兩人還無話不談,便有些不高興的撅起了嘴,“崔姐姐先前還說讓我有什麽話便同你說,怎麽如今卻又同我生分起來?還是說”
她一頓,聲音也低了些,“崔姐姐也根本沒拿我當朋友?”
“盈盈——”
崔妤目光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似是沉吟一會才開口,“主要這事涉及家中長輩,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比較合適。”
她抿著唇,又猶豫了一會,然後才指著底下兩個衣飾打扮雖然富貴,但料子首飾都很次的婦人,道:“這兩人,前陣子我瞧見她們同我家五嬸在一起,看起來頗為親近,這幾日還時常登門送信,說是我家五嬸在姑蘇的親戚。”
“可五嬸她不肯見,底下的人自然也不敢放她們進去。”
“我私心想著這兩人估摸是哪裡來的騙子,倘若真是親戚,五嬸怎麽可能會不見呢?”
崔妤的五嬸,不就是是蕭知?一聽到和蕭知有關,白盈盈的眼睛都亮了,她身子往前半傾,幾乎整個人都靠在了窗沿上,目光望著底下兩個婦人,指著她們,問道,“就是這兩人?”
“就是她們。”崔妤點頭。
看著底下兩個婦人冷著一張臉,這會也不知道在說什麽,偶爾倒是有些詞句隱隱約約傳入耳朵,什麽“那個不要臉的賤蹄子”、“竟然真的不念舊情”、“早知道當初就該直接把她打死了事”
白盈盈心下微動。
如果她們說得真是蕭知,那麽必然能從她們的身上挖到一些蕭知不為人知的秘密,想到自己如今過得這麽慘,全拜蕭知那個死女人所為。
要是能挖到一些屬於蕭知的秘密,能讓她也淪落到這種田地。
那麽——
想到這。
她哪裡還有這個閑情雅致和崔妤再在這邊閑聊,隨意扯了一句慌,同她說道,“崔姐姐,我今日還有事,等回頭我做東再請您敘舊。”
崔妤向來是個善解人意的,此時聽到她這番話,也只是回道:“既如此,那妹妹便去忙吧,等回頭你有空了,我們再說話。”她一邊說,一邊還起身送人出門,走得時候還說了好幾句寬慰人的話,一派的姐妹情深模樣。
眼見白盈盈下了樓梯,她才重新回到包廂。
身邊順心又貼心的給她續了一盞茶,“主子,我們還不回去嗎?”
崔妤接過茶盞,搖搖頭,“再等等。”說話的時候,她的目光一直看著底下,眼瞧著白盈盈直接找上了那兩個婦人,還把兩個婦人帶走了,嘴角才浮現了一抹笑。
順心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忍不住擰眉問道:“您說,蕭家那兩位夫人真能被柳夫人使喚?”
“她們如今走投無路,蕭知又不肯接見救濟他們,自然什麽都做得出來。”崔妤垂眸飲茶,等到茶香入喉,她才落下手中的茶盞,起身,扶袖,語含笑意的說道:“好了,我們也走吧。”
***
午後。
蕭家一眾人坐在廳堂裡,沒了前幾日的歡天喜地,這會每個人的臉色看起來都有些陰沉,尤其是坐在主位的蕭家老太太,更是陰沉著一張臉,不敢置信得問道:“那個小賤人真是連見都沒見你們?”
“可不是?!”
蕭三夫人氣紅了一張臉,張口罵道:“前幾日送信上門,她不理,我們原本以為她是還在生氣,想著今兒個我跟二嫂登門說聲歉意,總歸咱們是長輩,賠個禮道個歉,以前的事自然也就過去了。可哪裡想到,我們都登門了,她還是不肯見!您都不知道,門口那幾個小廝還以為我們是打哪兒來的騙子,就差直接拿掃帚把我們趕走了!”
她這輩子還沒這麽丟臉過。
就算當初蕭家敗落,她也沒這麽丟人,真是越想就越生氣。
蕭老太太也沒想到蕭知竟然這麽冷血,想到今兒個一大清早,她還特地讓老大家的買了一堆菜,甚至還把壓箱底裡最好的一件好衣裳都穿在了身上,為得就是等蕭知過來,祖孫兩人好好說說話,敘敘舊。
哪裡想到,那個小賤人竟是連見都不肯見。
她以往也是個氣性高的,此時被晚輩這麽落了臉面,自是拍桌罵道:“那個小賤人,真是反了她了!”
胸腔因為太過氣憤而不住起伏著,她手撐在桌子上,半響又問,“難不成陸家的人也跟死了似的,竟一點都不管?!”
“如今那個小賤人拿著當家中饋,把陸家上下管得嚴嚴實實,她要是不想讓他們知道,那些小廝、丫鬟怎麽敢胡亂說道?”蕭二夫人的臉色也不大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