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也都起身還了禮。
等全了禮數,陸老夫人就看著蕭知柔聲說道:“今日兩位夫人過來,你且好生招待。”大概是因為剛才被人戴了高帽子,現在她看蕭知是越看越親切,聲音比起平日還要來得溫和,“寶安的嫁妝可都準備好了?”
“回您的話,都已經準備好了,過會我便領著兩位夫人過去。”
經了這兩日的事,陸老夫人也知道蕭知並不是什麽都不會的孤女,這會聽人語氣沉靜,心裡更為滿意,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麽,只是留下一句“那我先去禮佛了”的話頭就起身離開了。
等陸老夫人走後。
蕭知便同崔、袁二人說道:“兩位夫人是在坐會,還是這會就去?”
“現在就去吧。”
不等崔夫人說話,袁夫人就先開了口,她忙得很,沒空同這些女人們嘰嘰喳喳的說些廢話,尤其是同崔夫人,她更是不想和她多待一刻。別以為崔、陸兩家瞞得深,她就不知道了,這兩家早就有結親的打算了。
想到寶安屍骨未寒,顧辭那個孩子也生死不知。
可這兩家竟然已經迫不及待的打算結為親家了,雖然這也是陛下的主意。
可她就是看不得這兩家人的嘴臉。
尤其是當初永安王府出事後,崔家就恨不得立馬解除婚約的樣子,更是讓她厭惡不已,這也是為什麽,她如今時常愛嗆崔夫人幾句的原因。什麽書香門第,什麽溫柔端莊,不過都是一層面具罷了。
冷著一張臉,她率先跨出了門檻。
崔夫人看她這幅模樣,臉上卻是一絲異樣都沒有,還同蕭知好脾氣的解釋道:“她就是這樣的性子,你別介意。”
蕭知自然不介意。
她也不是第一次和袁夫人接觸了。
不管是袁夫人還是崔夫人,她以前都交涉過許多回,只是相比袁夫人,她以前更喜歡溫柔的崔夫人罷了,如果能讓這兩人幫忙,那麽父王母妃的案子倒是可以方便很多,只是這兩人可以信嗎?
她壓著心裡的思緒,同兩人一道往外走去。
嫁妝是昨日就拾掇好了的,一件一樁擺的明明白白,蕭知和崔、袁兩人把東西都對了個清楚,即便早就知曉寶安的嫁妝豐厚,可真的看到這堆東西的時候,兩人還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好在兩人也都是瞧慣了好物的,不至於太過失常,震驚一瞬後也就恢復如常了。
“既然東西都齊了,那麽我遣家丁拾掇下,一道送去善行齋?”蕭知柔聲提議道。
崔夫人今日過來的時候雖然也帶了人,但這麽多東西,顯然她那些人手是不夠的,這會聽到蕭知的建議,自然是笑著應下了。
蕭知便也沒再多說什麽,讓如意吩咐人去喊人過來,她雖然年紀小,但處事穩妥,說話行事也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尤其是面對這麽多嫁妝,臉色也沒變過,她這番模樣,就連一直板著臉不說話的袁夫人都忍不住往蕭知那邊遞了幾眼過去。
臉上雖然沒什麽表示。
心裡倒是暗暗誇讚起來,“這個陸家的五夫人還真是個不錯的,就是可惜嫁給了陸重淵。”
她倒不是說不喜歡陸重淵。
相反。
因為她夫君和兒子都是將軍的緣故,對於陸重淵,她心裡其實是十分欣賞的,這個年輕人當初可是靠一己之力累下來的功勳和名聲,一點都沒靠他這個身份,十年間從一個普普通通的將士成為五軍大都督。
這可不容易。
可欣賞有什麽用?
現在的陸重淵成了殘廢,只能整日坐在輪椅上,雖然天家仁慈沒有把官職收回去,可這也不過是明面上擺著好看罷了,縱觀整個京城,還有多少人是真的把這位陸家五爺放在眼裡的?
袁夫人心下歎了口氣,面上倒是沒什麽表示。
只不過語氣較起原先還是緩和了些,“好了,東西收拾的也差不多了,我們也該走了。”
雖然不清楚這位袁夫人為何突然緩和了語氣,不過蕭知還是彎著眉眼,神色如常的說道:“這會時辰也有些晚了,不如兩位夫人留下一道用了午膳再走?”
“不用了,我們還得趕回善行齋。”
這回說話的是崔夫人,她語氣溫和的說了一番,余後又跟著一句,“等回頭得閑了再請五夫人一道吃茶。”
話都說到這了,蕭知自然也就沒再多留兩人,笑著應了聲好,然後把兩人送到影壁,眼看著他們一行人離開,這才往正院走。
她這還得去同陸老夫人回稟這件事。
一路往正院走去的時候,如意便在一旁悄聲問道:“主子,您是打算從這兩位夫人入手嗎?”
“我還沒想好。”
蕭知的聲音很輕,像是在思索著什麽,她停頓一瞬,問道:“你覺得如何?”
“崔相公正,袁將軍也最是嫉惡如仇不過,最重要的是他們位高權重,又和王爺交好,如果想請人洗清永安王府的冤屈,那麽從這兩位大人入手是最好的,只是”如意不知想到了什麽,後頭的話沒再說。
“只是事到如今,是敵是友,也已經分不清了。”蕭知神色平靜的接過話。
當初與她家最為交好的長興侯府,如今都是這樣一副嘴臉,至於其他世家門第,誰又知道會是如何?畢竟永安王府的案子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小打小鬧,而是涉及謀反這樣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