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得就是讓他在外頭可以安心。
至於成為蕭知後,她那麽汲汲營營的想要拿到中饋,也不過是因為想要建立自己的勢力。
可如今。
她早就不想要這個中饋大權了,誰愛要誰拿去,她不稀罕。
蕭知知道陸重淵在想什麽。
她今日的確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卻不是因為外頭那些管事的事,也不是因為什麽中饋不中饋的,而是因為前陣子師父和她說得話。
【“阿蘿,你是不是喜歡上陸重淵了?”】【“你已經被陸家人害過一次,難不成還想要在同一個坑裡再摔一次?!”】【“那好,你既然不喜歡他,等治好他的腿,你就隨我離開。”】這是當日師父與她說的話,她可以在師父質問她是不是喜歡上陸重淵的時候,斬釘截鐵的回道:“沒有這回事。”
卻在師父要求她離開的時候,猶豫了。
明明很早以前就想過的,等到洗清父母的冤屈,等到陸重淵的腿好了,那她就離開,如今哥哥和師父都回來了,父母的冤屈肯定可以洗清,而陸重淵的腿也在一日日變好。
可她卻猶豫了。
她跟這個男人共同生活快有半年多的時間了。
半年多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例如對一個人的看法。
從最開始滿懷擔憂和恐懼地來到五房,成為他的衝喜新娘,到如今可以坦然的和他坐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看書。
她早已經習慣和他同起同眠了。
這個男人雖然看起來脾氣不好,但他總會在她危難的時刻出現在她的身邊,握著她的手,把她護在自己身邊。
即便什麽都不清楚。
他也會選擇站在她的身邊。
他會等她一起吃飯。
雖然總是別扭的解釋“自己不餓”。
他會記著她一切的喜好和厭惡,愛吃什麽,不愛吃什麽,這些點點滴滴的小事,他都會記得一清二楚。
他還會
這半年多的相處,讓她早就習慣和陸重淵生活在一起了,如果真的要離開,她以後會習慣嗎?還有,陸重淵他會習慣嗎?
他如今好不容易多話了一點,有時候也愛笑了,要是她離開了,他還會像現在這樣嗎?
蕭知不知道。
外頭有人敲門,是如意的聲音,“五爺,夫人,老先生過來了。”
聽到這個聲音。
屋子裡的兩人都收回了思緒,蕭知也把心裡的那些想法都壓了下去,她站起身,看著柳述背著藥箱走了進來,喊他,“師父。”
“嗯。”
柳述點了點頭。
看到蕭知的時候,他的眼裡是帶著些笑的,不過目光落在陸重淵身上的時候,眼中這抹笑意也就消失的乾乾淨淨了,神情冷淡下來,嗓音也沉沉得,“好了,你先出去吧。”
以往他從來不會在施針的時候讓蕭知出去。
不過現在既然打定主意要這兩人分開,他自然不希望自己這個傻徒兒把心思多費在陸重淵的身上。
雖然她這個傻徒兒總是堅定地和他說,“我們之間沒有男女之情。”
可若是沒有,為何當初他提出要她離開的時候,她這麽猶豫?他不管她是真的沒有,還是假的沒有,陸家這個吃人的鬼地方,他絕對不會讓她再待下去!
等治好陸重淵,他就帶她走。
走得遠遠得。
蕭知知道這個時候不好違背師父的意思,而且她心裡也的確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陸重淵,便點了點頭,輕輕應了一聲,“五爺,我先出去。”
正好還得給陸重淵熬藥,她去廚房看著點好了。
“你去回心齋給我買點吃的。”柳述見她出去,又在身後跟了一句。
別以為他不知道她要去做什麽?前陣子,他讓她出去,她倒是也乖,不過回頭就跑到廚房去熬藥,好好一雙手都被燙出了水泡,可把他給心疼壞了。
他這個徒兒從小就是金枝玉葉,就算以前跟陸承策在一起的時候,都沒這麽辛苦過。
現在倒是便宜了陸重淵。
今天他就把人打發的遠遠地,免得她又去操心那些事。
蕭知一聽這話就停下步子,她無奈轉身,看著柳述,道:“師父。”
柳述吹胡子轉過頭,不理她。
“去吧。”
還是陸重淵看著她,笑著開了口,“正好我也想吃了。”
如此一來,蕭知也不好再說什麽了,她點了點頭,應了一聲,然後就領著如意出去了。
等她離開後。
柳述看著陸重淵,眯了眯眼,語氣不善地問道:“你不問問我,為什麽這麽討厭你?”
他就不相信這個男人會察覺到不對勁。
他就不好奇他的態度嗎?
陸重淵此時已不複先前面對蕭知時的溫和表情,他神色淡淡地,望著柳述也只是語氣平平地說道:“討厭我如何,喜歡我又如何?”他靠在輪椅上,身姿慵懶又閑適,十足的凜然傲氣,“別人怎麽看我,與我又有什麽關系?”
他從來不是那種會被其他人的看法左右的人。
他們喜歡,厭惡,都同他沒有絲毫關系不,也不能說。
至少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