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知又看著柳述說道:“師父,你快替他看看,是不是真的好了?”像是不敢確信,她捏著拳頭,忍不住又重複了一遍,“他的腿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好了?”
柳述一大清早被蕭知喊醒,連洗漱都來不及,套了件衣裳就被人拉過來了,氣喘籲籲跑了一路,現在看到自己的好徒兒這幅差別待遇,氣得直接吹胡子瞪眼。
這要擱在以前,他絕對二話不說就離開。
可想到自己徒兒的心思,他咬咬牙,還是提著藥箱過來了,站在陸重淵的面前,他凶巴巴得開口,“褲腳掀起來!”
不等陸重淵動手,蕭知就替人掀起了褲腳,然後蹲在一旁,看著柳述,睜著一雙清亮的杏兒眼,無聲的催促。
柳述:
原本還想折騰陸重淵一番,但看到自己這個傻徒兒這幅樣子,他咬咬牙,也隻好認命,蹲下射你在,替人好好檢查起來柳述替陸重淵診治的時候。
蕭知就一直眼巴巴地蹲著一旁,等人收回手,忙問道:“怎麽樣?師父,他的腿是,是真的好了嗎?”
柳述沒好氣的瞪她一眼,終歸舍不得她著急擔憂,站起身,收起藥箱,如實說道:“看樣子是好的差不多了,不過他剛好,還是不能久站。”
“這段日子,我每日還是會過來給你施針,至於以前的藥方就不要用了,我會重新修改下。”後頭這話是對陸重淵說的。
陸重淵知道柳述對蕭知的重要性,也知道他已經同意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了,對他倒是要比以往多些客氣。
這會聽人說完,也跟著應了一聲,道起謝,“多謝柳老先生。”
沒想到還能從陸重淵的口中聽到感謝的話,柳述頗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臉上冰冷的神色也緩和了一些,後頭的話倒也變得溫和了許多,“你的腿傷了太久的時間,不要急於求成,可以每天嘗試走一段時間,若是覺得累了也不要強求。”
陸重淵點頭應是。
柳述余外倒是也沒有別的話可以說了,看了一眼蹲在一旁,傻傻看著陸重淵腿的的蕭知,無奈搖了搖頭。
雖然還是不怎麽喜歡陸重淵。
但他這個傻徒兒喜歡,他自然也願意愛屋及烏。
“我原本以為你這次傷上加傷,腿得休養好一陣子,倒是沒想到這麽快就好了”這個時間,的確比柳述預估的時間短,但他也沒有多想,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陸重淵突然捏緊的拳頭,以及臉上一閃而過的慌張。
陸重淵能夠站起來,這是好事,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徒兒嫁一個殘廢。
“行了,我去給你開藥方,你”他指著慶俞,“跟我出去一趟,有些東西,我要交待給你。”
慶俞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應了一聲之後,就跟著柳述走了。
等他們兩人走後。
屋子裡就只剩下陸重淵和蕭知兩個人。
蕭知還是沒有起身,她就蹲在陸重淵的身邊,伸出修長又白皙的小手,試探性地朝陸重淵的腿探去,等指尖觸碰到他的膝蓋,她又忙收了回來。
似是還是不敢確信似的。
但下一瞬,她又忍不住,悄悄伸了過去,帶著一些小心翼翼和猶豫,覆在了陸重淵的膝蓋上。
這一回。
蕭知沒有收回,而是伸出手,輕輕在膝蓋上揉了揉,然後從膝蓋往下,一點點往下撫摸,等察覺到陸重淵小腿傳來的輕微動作和反應時,她眼中的淚再也藏不住,潸然淚下似的,一串串往下掉。
他是有反應的。
不是像以前那樣,任憑她怎麽折騰也沒有反應的那種。
他
是真的好了。
眼裡的淚止不住,可臉上的笑也同樣止不住,她就這樣埋在陸重淵的膝蓋上,又哭又笑,跟個瘋子似的,激動道,“五爺,你好了,你真的好了,以後,你就不用再坐輪椅了。”
她比誰都要清楚陸重淵的性子。
這個男人十分要強,縱然平日裡沒有什麽表示,但她知道,他很厭惡坐輪椅的自己,也很厭惡出行都要依賴別人的狀態。
喃喃自語了好一會。
大概察覺到屋子裡從始至終都只有她一個人說話,蕭知抬起淚眼朦朧的杏兒眼,看著陸重淵,疑聲道:“五爺,你不高興嗎?”
能夠站起來。
能夠不用再依靠別人。
他不高興嗎?
陸重淵先前一直在出神,他心下那股子不安很明顯,比任何時候還要來得激烈,來得明顯,雖然明知道刺殺那件事已經了結了,也不可能會遺留什麽證據讓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他就是擔憂,就是緊張。
他始終記著那日,她同他說的話——
“陸重淵,你不能騙我,你要是騙我,我以後就再也不理你了。”
雖是玩笑。
但他清楚她的性子。
如果讓她知道那日刺殺的真相,以她的性子,很有可能就真的不會再理他了。
他們兩人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
他不能
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的收緊,等聽到耳邊傳來一聲痛呼,陸重淵才恍過神,看著她手腕上明顯的紅痕,他忙松開一些力道,一邊替她搓揉,一邊沉聲自責道:“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