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那麽多長胖了怎麽辦。”葉蘇把肉絲放回飯盒,又夾了一筷子西紅柿在肖雨驚悚的注視下放進嘴裡。
“Excuse me?”肖雨一副見了鬼的樣子,“蘇蘇你在逗我?你這種萬年吃不胖的拉仇恨體質在我面前跟我談節食?!”
肖雨一邊說一邊悄悄捏了捏自己坐下來後肚子上的那一圈肉肉,臉黑了。
蘇蘇這個死妖精,她前兩天幫她換衣服的時候還摸到她馬甲線來的。
這個世界最扎心的事情是什麽?莫過於比你聰明的人還比你努力,比你好看的人還比你有錢,以及比你瘦十公斤的人,在你面前說她要減肥。
葉蘇沒聽懂肖雨前一句嘰裡咕嚕說的什麽,但是後一句她聽懂了。
“我真的吃不胖?”葉蘇有些不確定地問。
肖雨一口吃掉小半個雞腿,冷漠臉,“你忘了你以前一個人點外賣人家店家都特意給你放兩雙筷子了哦。”
“哦,好像是有這麽回事。”葉蘇乾笑了一下,她前兩天才知道外賣是什麽意思。
知道了原主不怕胖,葉蘇不由地吃得放縱了些,夾起一大筷子肉絲放進嘴裡。
不是很好吃,小時候大鍋飯的味道。
肖雨看她吃的不是很香便朝她湊了湊,盯著她的盒飯碗有些不好意思,“那個,蘇蘇你要是真的打算以後少吃點兒的話,那雞腿我就幫你吃了吧,我不上鏡,不怕胖。”
扎心的事情多了去了,肖雨覺得自己的心早在第一次看到葉蘇的馬甲線的時候就已經被扎穿了,相比起來現在還是食物比較重要。
葉蘇把雞腿夾進肖雨碗裡,自己也默默地開始吃飯。
她一個月前突然在這個世界醒過來,睜眼發現面前全是黑洞洞的機器,周圍還有像點著蠟燭一樣卻比蠟燭亮的多的古怪“燈籠”在照著她。
她有些懵,迷茫地環顧四周,發現有的人穿的衣服是紀恆貢進宮裡的宮裝,有的人,卻又穿的令她差點嚇破了膽。
那些男男女女的衣服竟然全部把手臂和腿都露了出來,黑的白的的胳膊和大腿招招搖搖,可他們似乎毫不在意穿成這樣的樣子,這可是傷風敗俗的罪呀。在紀府反正是要被趕出去的。
更讓葉蘇嚇的傻了是她發現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盯著她看,那些人的臉色表情或藏或顯,但她都能一眼看出來。他們有的人一臉不耐,有的人暗藏著譏笑。
她剛準備昏過去,那個坐在小黑盒子後面的男人就突然站起來指著她鼻子罵:“你還愣著幹什麽?我讓你哭啊!哭你聽到沒有!”
好在他們說的話她還能聽懂,葉蘇被罵得愣了一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在紀府待久了便如條件反射一般,眼淚唰地一下就下來了。
她是最會哭的,也知道怎麽哭最好看,最能引人憐惜。
她眼睛不知道看哪兒,乾脆就看著那個坐在最中間的“正常”裝束的男人。
這哭也有技巧,不能像小孩子一樣一通亂哭。
就比如說哭的時候最好等眼淚溢滿了眼眶之後再瞬間眨眼讓它流下來,那樣眼睛會始終像朦著一層水一樣楚楚動人,眼神也更加清澈。淚水流下來也不能擦,就讓它順著臉龐一直往下,有些淚會一顆一顆在下巴那裡滴答落下去,有的淚會順著脖頸洇濕一點點衣領,這樣的落淚的法子最能牽動人心,紀恆每次看了都會來幫她擦。
清涕也可以流一點,說明你哭的真的很傷心,但是這個你流了之後就得立刻用手絹擦乾淨,因為掛著淚水的臉會好看,掛著鼻涕的臉肯定不好看,而且當你擦完了鼻子後鼻頭會微紅,小鹿一樣的樣子最招人疼。
哭聲也不能太大,太大了不是哭喪就是潑婦鬧街,會招人厭惡。但是也不能太小或者不出聲,否則很有可能就白哭了,因為紀恆又不是天天盯著她的臉看她哭了沒有,要發出聲音能讓他聽到。最好的哭聲是那種像是故意忍著的啜泣,抽抽噎噎的一聲聲悲泣跟那戲曲調子似的,聽得人聞之落淚。
紀恆反正最吃這套。
葉蘇一邊嚶嚶地哭,一邊偷偷地觀察這些人。
他們好像都呆了,特別是那個剛剛罵過她的男人,嘴巴大得能塞下兩個雞蛋。
就這樣,這個演了幾部偶像劇都沒有在娛樂圈的汪洋裡激起過超過一滴眼淚花大小的水花,如今只能靠家裡給的錢帶資進組才能在當紅小花楊以澄主演的宮廷偶像劇裡演個女三的十八線葉蘇,頭一回演了一場哭戲一條過。
葉蘇哭完了那一場,用了將近大半個月的時間才搞清楚了一個事實——她的魂好像,穿越到了一個未來人的身上。
這具身體的原主也叫葉蘇,除了年齡比她大一點兒,連長相都跟她一模一樣。
原主是個女演員,用葉蘇的話來說就是個“女戲子。”葉蘇最開始知道自己的靈魂陰差陽錯跑到了一個未來女戲子的身上的時候一度十分難以接受,女戲子多卑賤的身份啊,還不如她在紀府當個妾呢。
但是過了一陣兒,她又慢慢發現了不一樣,因為這裡的人好像都很想當戲子,每天有好多人擠破了頭要來在她後面扮個宮女。這裡的戲子中最大的是楊以澄,走到哪兒都有一群人烏泱泱圍著,除了扮戲的時候一句話也不跟別人說,平時出現在組裡不是照鏡子就是玩手機,第一面就把她罵得狗血噴頭的周導卻連一句重話都不跟楊以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