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恆一拍桌子:“說人話!”
老道士嚇了一跳,“公,公子別急,我馬上說,馬上說。”
他悶下一杯茶,咂了一聲,“老道這些日子替您的事情翻閱了好幾本我道家古籍,頭髮都看掉了一堆,終於找到了那麽些關竅所在。”
“怎麽說?”紀恆身子往前探了探。
老道士立馬緘口不言,隻清了清嗓子,等到紀恆又扔了一袋金子在他面前的時候才慢悠悠地開口:“公子頭上犯綠光,乃您命中女子對您不忠所致呀。”
他一邊說一邊看著紀恆,眼裡飽含男人之間相互懂得的同情。
紀恆沒好氣:“她這幾日一直跟別的男人接觸,我不冒綠光才怪了,你到底什麽意思,有沒有辦法,沒有就別瞎扯。”
紀恆現在很懷疑自己被騙了銀子,大老遠地跑來聽一個嗜酒愛財的道士胡謅。
老道士一聽就知道自己的專業性受到了綠光公子的質疑,立馬認真起來,手指點點著身前桌面,“誰說她跟別的男人接觸公子頭上就一定會冒綠光,要是總是這樣,公子的下半輩子該怎麽活?”
“你什麽意思?”紀恆隱約聽出些苗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的意思是說,您頭上綠不綠,關鍵在於您的夫人,夫人要是對您死心塌地了,她以後就是跟別的男人上床您頭上都安然無恙!”
紀恆差點沒被一口茶給嗆死,空空咳了幾聲後瞪向老道士,“你說什麽?!”
“誤會誤會,我不是說您的夫人會跟別的男人上床。”
“嗯?!”
“我的意思說您的夫人也不一定隻跟您上床。”
“你再說一遍!”紀恆拳頭攥得緊緊。
老道士解釋了幾遍都不對,伸手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哎呀我這張破嘴。”
他小心翼翼看著正在爆發臨界點的紀恆,忙擺手道:“公子您千萬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說,如果尊夫人對您的感情死心塌地了,她心裡隻愛您一個人,把所有的愛都交給您,那麽到那時候,她就是再跟別的男人做出什麽事情,您頭上也不會綠。因為她心全都在您身上,綠光又豈會就憑那點兒她跟別人的小舉動就冒出來。”
“當然了,要是她不夠全心全意,即使已經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愛你,綠光也還是會因為一些小小的舉動就跑出來。”
紀恆一怔。
恍然大悟。像被漫天迷霧籠罩的圍城中突然劈過一道明亮的閃電,他突然看清了關竅所在。
他明白了關竅,卻又失落不已。
他頭上仍在綠,是因為葉蘇還沒把心,全都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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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蘇晚上又做夢了,跟紀恆見面,她站在紀恆身前,噘起嘴。
“你什麽時候回來,一有采訪媒體就問我這些日子你到底去哪兒了,我煩都煩死了。”
紀恆看著葉蘇的臉,笑得淡淡的,“十五就回來。”很快了。
“真的?不騙我?”
“騙你做什麽,我也想見你呀。”紀恆把葉蘇攬入懷中,下巴抵在她頭頂,聞到她身上有沐浴露的香味。
葉蘇笑了兩聲,抬手摸摸紀恆頭頂:“今天帽子戴好了吧,不要被別人看到綠光哦,我拍躲雨戲了。”
綠光。紀恆低頭,看著懷裡言笑晏晏的葉蘇,笑容中浸了些許苦澀。
沒關系的葉蘇,我願傾其所有,把我們之間你不願坦誠的那份心補全。
“躲雨戲?”他問道。
葉蘇點點頭,“對啊,就是演我跟男主角走著走著突然下雨了,他把衣服脫下來頂著我們一起跑去躲雨的戲。”
“哪兒來的雨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葉蘇送給紀恆一個關愛鄉巴佬的眼神,“劇組租了輛好大的灑水車,一開水龍頭,嘩嘩的水就淋下來,真的像是瓢潑大雨。”
紀恆看葉蘇嘴唇有些發白,“你是不是淋雨了?喝藥了沒?別著涼。”
“淋了一點點,工作嘛,前幾天微博上還誇我敬業呢。”葉蘇笑嘻嘻,然而說著說著就突然打了個噴嚏。
“啊切~”
紀恆忙脫下自己寢衣強行給葉蘇從頭套上,“明天醒了一定得去看醫生吃點藥,最起碼也要喝一碗薑湯。”
他脫了寢衣後上半身就光著了,葉蘇看到他結實的胸膛和腹肌,小臉一紅。
“聽到我話沒?還看?你又不是沒看過,好看嗎?”紀恆挑眉,問。
“不好看不好看不好看。”葉蘇用手蒙上自己的眼,指縫卻分得很開,漆黑的瞳仁從指縫中溜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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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蘇果然感冒了,劇組的戲太忙,她連抽空去看病的時間都沒有,吃了兩片感冒藥也不見好轉,一直拖了幾天。期間倒是跟劇組請了一天假,不過不是去看病,而是飛到H市,參加一年一度的電視節頒獎典禮。
葉蘇拿到她人生中的第一個獎——最佳女配。葉蘇捧著獎杯站在舞台上很激動,對著鏡頭說了無數個感謝,下台後又收到好多人打來的祝賀電話,但是她最想的那個人卻不在。
回到酒店,葉蘇把獎杯放在床頭,頭一回體會到了那種迫不及待地想把快樂分享給另一個人的感覺。沒有他跟你一起分享,再多人的祝賀也顯得很無趣。
她睡前喝了一杯維C泡騰片,鼻子還是有點堵,腦袋也有些混混沉沉的,但是一想到今天已經十三,馬上就到十五,紀恆就要回來的時候立馬興奮不已,在床上彈了好幾下後才蓋上被子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