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早晨露水重,不過好歹暴雨已經停了,他那輛跟著他到處奔波沒時間去洗的奧迪車也借此機會重新煥然一新。
紀依北不嫌棄地靠在還濕著的車面上,嘴裡叼了一支煙,俯首撥開打火機點上,兩隻手懶懶地夾著,緩緩吐出一口煙。
夏南枝被他下車時的關門聲就已經吵醒。
掖了掖不知道什麽時候蓋在她身上的毯子,抬眼就看見他坐在車頭上抽煙。
夏南枝慵懶地眯著眼,目光直白地盯著車前那人看。
一件寬寬大大的牛仔外套,頭髮稍微長了些,也只不過是額前有了些碎發,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裡面賁張的肌肉。
看慣了娛樂圈的明星,夏南枝越來越覺得還是紀依北這樣的比較對她胃口。
就跟覺得少了些背景音樂似的,夏南枝又開了音樂。
歌聲飄蕩出來。
點燃一場支離破碎的美夢
看光陰散落下的滿眼緋紅
遙不可及的相守
咫尺天涯的相擁
在繁華落空時它們相逢
來做一場灰飛煙滅的遊戲
信馬由韁飄零半生
紀依北聽到歌聲,回頭看到夏南枝正彎著眼角瞧著他,他淡淡撇過頭,慢吞吞抽完了那支煙,用腳踩滅。
又在原地跺了跺腳,雙手抄著兜,紀依北余光又瞟了車裡的姑娘一眼,心裡發癢的感覺又升起來,他喉結上下一動。
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姑娘當真是和他記憶中完全不一樣了,一些小動作、眼神都能勾人似的,脖頸纖細白皙,鎖骨明顯。
長腿邁出,紀依北拉開車門坐進去,又關上門,動作迅速。
外面的涼風鑽進車裡,又被重新擋在外面。
“我一會兒還有事,你自己開車去局裡吧。” 紀依北生硬道。
夏南枝看著他,淡聲問:“什麽事?”
紀依北揚揚下巴,指著福利院方向:“一會兒去問問石子昨晚到底什麽事。”
“他那麽怕你,會跟你說就怪了,一會兒我跟你一起進去。”
紀依北挑眉:“你不去拍戲了?”
夏南枝同樣挑眉,身體微微朝他傾過去:“哥哥,你是不是很怕我啊?”
紀依北嗤笑一聲,卻沒有反駁。
這反映極大的取悅了夏南枝,於是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從毯子底下探出來扣扣搜搜地往紀依北身上摸。
紀依北眼眸微沉,垂著手仍她做小動作。
夏南枝指尖輕輕觸著他的腹肌,手指順著上面的輪廓劃著圈,然後漸漸上移,滑過胸肌,就要觸到喉結時。
她的手突然被紀依北抓緊,腕骨被箍緊,有些痛。
夏南枝抬眼看他。
紀依北輪廓清晰硬朗,目光深邃,手指間用了點力,眉目英氣,帶著警告盯了她良久,隨後率先敗下陣來。
歎了口氣:“你到底想幹嘛?”
“我想幹嘛你不是知道嗎?”夏南枝面不改色,實則心跳快得就要跳出喉嚨。
紀依北嗤笑,勾起半邊嘴角,神情不屑:“車震?”
夏南枝一愣,然後像流氓似的似笑非笑道:“也可以啊。”
下一秒,額頭就被紀依北拍了一下,又把她推遠了些。
“夏南枝,你知道你這種程度的撩撥已經完全超出正常兄妹關系了吧?”
“我們又不是親兄妹。”
“你,嘖。” 紀依北不耐,余光掃她一眼,“那我可以理解成你是真心喜歡我?”
“……”夏南枝說不出話來了。
“你自己回去想想吧,我是個警察,隨時都有可能遇到難纏的歹徒受傷,甚至就這麽喪命,不是你這樣一時興起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分手的。”
“……”
夏南枝沒料到他會突然說出這一番話。
這幾天她不停撩撥紀依北,跟故意找茬似的,但也始終保持著應該有的距離,把自己扮演成一個隨時可以抽身離開看似薄情寡義的混蛋。
反倒紀依北這一番話,比她的任何一句都要認真、都要誠懇。
夏南枝張了張嘴,心裡頭那句“我隻喜歡你”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車內一瞬間安靜下來。
紀依北忽然又出聲:“閑得你,別打擾人民警察破案。”說罷又在她手臂上拍了一下,也拍掉了剛才那幾分尷尬。
夏南枝從善如流,推門下車,回頭衝車裡的男人彎眼一笑:“拜拜,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急,再等一會兒!紀隊一開始撩了南南就慫啦!
☆、星星
然而夏南枝的車門還沒關上, 就瞥到福利院門口那株大鐵樹後面躲躲藏藏的一個男孩。
她定睛一看, 果真是石子。
“石子!”夏南枝喊了聲, 朝他走過去。
紀依北隨之扭頭,也迅速從車裡出來。
石子左右張望了一圈,磕磕絆絆朝夏南枝跑去, 一把抱住她的腿:“姐姐。”
夏南枝彎下腰:“怎麽了?”
“星星昨天晚上又回來了,可能,可能是我看錯了。”
夏南枝摸了摸他蓬松的頭髮, 輕聲問:“你先告訴姐姐,你昨天看到了什麽?”
“一個叔叔,和院長媽媽說了幾句話,然後院長媽媽就把星星從教室帶走了……上了車。”
夏南枝和身後的紀依北對視一眼, 意識到這件事恐怕沒有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