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P的排查記錄出來, 景城公安局內的確只有當時夏隊領導的警隊下的五名了解行動內容的警察有SAP。
除了夏英霖、紀哲還有付局之外,另兩個人一個已經在前幾年犧牲,另一個則在一次爆破中受傷, 仍在這家療養院修養。
紀依北走進療養院,問門口的接待:“請問一下丁仁嚴住在哪間房?”
“稍等,我查一下。”接待在電腦中輸進丁仁嚴的名字,“在504號房, 看望病人請先登記。”
紀依北在名冊上龍飛鳳舞地簽下名。
正午時分, 療養院中格外安靜,除了走廊上走動的幾名護士以外,連家屬都很少。
空氣中浮動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504房是間單人病房,除了正躺在床上的丁仁嚴外,還有一個女人, 背對著門,年紀大概與丁仁嚴相仿,穿了件高中冬裝外套, 帶著黃色的兩個袖套。
應該就是丁仁嚴的妻子,那衣服估計是他們孩子的。
紀依北在外面觀察一陣,推開門進去。
“請問是丁警官嗎?”
丁仁嚴在那次爆破中傷到了內髒, 就連基本的生活都很難自己料理,突然聽到“警官”的稱呼,立馬費力地仰起背。
“你們是?”
紀依北走上前點名了今天前來的目的,又簡單地自我介紹:“我是目前刑警隊的隊長,叫紀依北,他叫舒克。”
女人到床尾把床板搖起來,從果籃裡拿出一些水果出去了。
丁仁嚴:“你姓紀?那——”
紀依北了然:“是,紀哲就是我父親。”
丁仁嚴原本不大的無神雙眼睜大了一些:“哦,哦,快坐,我和你爸以前是隊友,是他叫你來找我的?”
他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充滿著希冀與渴望。
舒克記得自己剛進警隊時每天就是這麽期盼著能有什麽任務下來,並且借此一戰成名。
“不是,是最近有個舊案需要重查,所以找您來了解一下情況。”
丁仁嚴一愣:“什麽舊案?”
“是關於害死夏英霖隊長的那個縱火案,目前有了些新線索。”
紀依北沒有說出事情真相,裝作不經意的樣子仔細觀察丁仁嚴的表情。
聽到夏英霖的名字,丁仁嚴臉上的血色登時褪去,蒼白得能掩於病服中一般,眼裡是灼熱的痛和苦。
“什麽線索!?有嫌疑人了嗎?”他情緒激動,半晌才意識到案情線索哪裡是能隨便透露的,“哦,我忘了這要保密,你問吧,有什麽問題?”
紀依北平靜地移開視線。
如果說丁仁嚴就是凶手的話,他剛才那番反應未免太拙劣。
一般厲害的凶手都會避免問出“有嫌疑人了嗎”這種問題,反而會把警察的注意力往自己身上引。
紀依北停頓一會兒,問:“縱火案前一段時間,夏隊有什麽異常的舉動嗎?”
“異常?我沒什麽印象,應該沒有……當時我們在查軍火販賣案,就在縱火一天前,夏隊抓到了一個製槍作坊裡的管理人,所以我們認為是軍火團子怕我們查出底來,才害死的夏隊。”
紀依北一愣:“你也認為是被軍火團子報復的?”
丁仁嚴神色不變:“這個可能性最大,當然也不排除是其他犯罪團夥報復,那時候——哎,夏隊風頭太盛。”
紀依北記得付局曾今警告過他,夏英霖很有可能是因為那串外國網址才喪命的,並且基本肯定縱火與軍火團子無關。
為什麽丁仁嚴沒有提起呢,還是付局沒有告訴過別人那網址的事?
“所以軍火販賣案是在夏隊去世後才破的?可是我查檔案發現定案的負責人是夏隊的名字。”
“是,縱火案以後過了兩天,我們靠當初夏隊抓來的那個管理人破獲了這一案子,所以負責人還是夏隊。”
“管理人還在監獄嗎?”
“應該已經出來了,我記得那時候他隻判了八年。”
紀依北悚然一驚。
他之前怎麽沒想到。
縱火的絕不可能是軍火販賣案的涉及人員。
如果真就這麽不屑一擊,僅憑一個漏網之魚就能將他們掘地而起,又何必冒這麽大的風險製造這樣一起堪稱完美的犯罪。
那一團夥只是順勢營造出一種氣數散盡的假象,他們背後藏著一個更大的秘密!
而販賣軍火也許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粟,用來停下警隊往下深挖的腳步。
“他死了嗎?”
“誰?”
“被抓的管理人。”
“不清楚。”丁仁嚴一愣,“怎麽這麽問?”
紀依北與舒克迅速交換眼神。
舒克從椅子裡蹭得站起:“我馬上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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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紀公司。
夏南枝坐在沙發旁,旁邊是申遠,對面坐著的則是投資方來談合同的代表。
她基本上就坐在那不說話,商榷合同細節都是交給申遠的。
“對了,開拍時間現在定下來了嗎?“夏南枝突然開口。
“暫定是八月份。”
申遠偏過頭,遞去一個“怎麽了”的眼神。
夏南枝搖頭。
合同便這麽簽訂下來。
申遠送走代表重新回會議室,夏南枝正頭疼似的用指關節按太陽穴。
“你沒事吧,看你臉色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