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紀依北笑起來:“不罵我忙工作不理你?”
夏南枝眯起眼:“哥哥我發現你從前對我的誤會很嚴重啊,我什麽時候是這種人了。”
可惜夏南枝以前還真是這種人。
她還記得小時候就經常埋怨父親隻忙工作,只是現如今漸漸開始理解了,也就不會再發這種脾氣。
紀依北拎了拎她的鼻子,頗為寵溺:“那你回家去嗎?”
“不回,就在這待著。”夏南枝捧起他的臉啾咪一口,“給你隨時補充能量,你去忙吧。”
紀依北簡直是被她哄得一愣一愣的。
真是……要死在她手裡了。
其實現在紀依北當真是一步都走不開,幫夏南枝擰開一瓶礦泉水放在沙發邊就又急匆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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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分,付局接到了一個來自公用電話亭的電話。
“付燁明!”電話那頭的聲音咬牙切齒,喊付局的名字,“你是不是以為這局裡面我只有你一個眼線!”
付局心頭一頓,心道:完了。
“居然連你也背叛我!我一句話你女兒就會喪命,你還敢騙我!你信不信我一槍崩了她的腦袋!?”
“別!不要,你別傷害她……求你。”
那頭冷哼一聲:“你背叛我的時候就該想到這下場!想要留你女兒的命,只有一個方法——”
“什麽……”付局的聲音顫顫巍巍,完全沒了平時的威嚴。
電話那頭是魔鬼。
“殺了紀依北!”他聲音沉著冷靜,甚至透露出一絲的興奮,“就在警局裡,拿你的槍殺了他!”
付局的瞳孔急劇收縮,面色灰敗沉鬱,憤怒的情緒在胸口回蕩。
“……你真的是瘋了!”
“別廢話!你女兒的命和那小子的命你自己選吧!”
長久的沉默後——
“我答應你……”
掛斷電話,付局又被逼迫著將隱形耳機塞進耳朵孔,打了電話讓紀依北過來。
五分鍾以後,紀依北搓著額頭大步進來,他忙得焦頭爛額,又被付局臨時叫了過來:“什麽事啊,付局。”
“查得怎麽樣了?”
紀依北一言帶過:“大概已經搞清前因後果了,只是還沒查到藏身地。”
在他眼裡,在目前的境地中,付局大概算得上不能透露過多的朋友,所以他手中的關於付局的線索也就遲遲沒交上去,只打算等真正抓住了凶手再說。
“當初夏隊查這件案子時我跟他說過,別再查下去了,再查下去一定會遇到危險,現在我也這麽跟你說,依北,我看著你長大,這案子真的不能再查了。”
紀依北:“總得有人去查,也總有人能查出來。”
他聲色堅定,眉宇中的正氣讓付局恍惚間覺得十分陌生,回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入職第一天他去拍工作證,那上面的照片就有這種正氣。
這麽多年,第一張工作證他也沒有丟仍然放在抽屜裡,照片還是他二十幾年前的模樣,卻唯獨忘了這股正氣。
如今在他身上早已找不到半點蹤影了。
他突然想起那時候夏英霖也是這麽跟他說的——“再難再苦這事總得有人做啊!”
耳機裡傳來梁清尖銳的聲音:“跟他廢話什麽!開槍啊!”
付局被紀依北的那句話震得蕩氣回腸,好一會兒才回過勁來,走馬燈似的回憶起自己剛進隊裡時的日子。
當時他是隊伍裡唯一一個從鄉下考上來的刑警,普通話還說不標準,是夏英霖教他怎麽破案、還教他普通話。
那時候的他滿腔熱血,一遇到案子就激動,破案後看到家屬的笑容便覺得什麽都值了。
有一次他因為他的失誤差點耽誤了援救,人質差點因此喪命,那段時間他消沉了許久,甚至想,也許自己不當警察才叫“為人民服務”,省得拖累了大家。
後來是夏英霖帶著一盆受害人家屬為了感謝他送來警局的盆栽,跟他說了好多好多話才讓他重新振作起來。
再然後呢——
女兒就被診斷出先天性心臟衰竭,他誰也沒說,正巧這時候有個案子有個暴發戶托他抬抬手幫個小忙,給了他20萬現金。
那時候的付局從來沒見過這麽多錢,又加上那時候女兒的情況,他幾乎控制不住地收了賄。
然而東窗事發,夏英霖很快發現了那案子的錯處,重新翻了案也知道了他受賄的事,雖然並沒有把他報上去,但那20萬卻被人要回去了。
在女兒急需治療費用的關頭,是原以為已經犧牲了的梁清找到的他。
於是從此踏上了一條錯路。
梁清的聲音還在回蕩,付局回神,不動聲色地拔掉耳機,起身走到紀依北對面。
“其實他的信息我很早就在檔案室透露給你了。”
紀依北一愣。
“就是……”
砰!
一顆子彈穿過局長辦公室的玻璃,貫穿付局的心臟,鮮血難以抑製地飆濺出來。
付局張著嘴,窗外的風呼呼灌進他嘴裡。
他啞了聲音,那個沒有說出口的名字被吹散在風中。
作者有話要說: 就是辣麽巧!
☆、措手不及
砰砰砰!
三顆子彈, 玻璃瞬間碎成了渣渣, 紀依北飛快地在地上打了個滾靈敏地把自己藏在射擊死角裡。